融世界於一城,築一城為愛人(18) ……(2 / 2)

乘車在首領近衛給出的地址下車,森鷗外最先看見的是守衛森嚴的外層包圍。

壓抑的藍黑色天空,通透的光亮掩蓋不住這裡的威嚴。

森鷗外的腳步停滯了一瞬,他在那些黑色西裝的港口Mafia成員裡看見了前不久回調的首領直屬武鬥部隊成員。

……首領在做什麼?

森鷗外心裡突然升起不適感。

他更敏銳的發現,隨著他逐漸深入,守在這裡的那些人看他的視線也不是正常對待‘首領秘書’的目光。

反而像是敬畏,還有微妙的——

森鷗外的腳步停在了最後一道人牆讓開的景象前。

他頓住了,沒能再前進一步。

內心仿佛有沉重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醫生?”

是枝千繪回頭時目光掃到了白色大衣風塵不染的青年,鹹腥的海風卷過彌散的鐵鏽味,撩起森鷗外額前細碎的發絲。他更清楚地看見了眼前的一切。

殺戮、死亡、血泊之上是攔過他的人,曾經趾高氣昂來刁難他的元老乾部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是枝千繪很是驚訝地睜大眼睛,眼瞳的淺色微微縮了一下,又嫣然彎眸笑起來,眼位都帶著雀躍,像在高興看見他。

“你怎麼來了。”

陰冷的天光給她一種不切實際、不溶於周遭環境的透亮,像在散發微光一般。

比起她身後那片風雨欲來的暗沉天空,那些遠方的深藍柔和著烏雲的黑灰,還有那些海浪波濤滾滾翻湧出猙獰的白浪;少女就像三月的櫻,汲取血液,綻放出絢爛的柔和美。

而自己卻好像置身風暴中心,沒有反抗之力,隻能接受風雨侵蝕。

這場不切實際的怪核夢纏綿森鷗外的大腦,手腕上的刺痛感卻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森鷗外站在那裡,看見是枝千繪白淨的臉頰上刺目腥紅,她毫不在意地隨手將武器丟到旁邊的部下手裡。風撩動少女裙擺,櫻發隨風起舞,他看見少女邁過地上的血跡走過來。

是枝千繪回望海麵,又轉過頭凝視森鷗外的眼睛,不知怎的歎了口氣:“冒犯你的乾部已經死了,雖說肅清他也在我的計劃之內……但果然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找你麻煩。”

“還有,醫生。”

是枝千繪拉起森鷗外的手,指尖伸進袖口挑開襯衣衣袖,冰涼的指腹劃過淤青。

沒有隔著實物,所以微凸的青筋更能感受到那股涼意,明明不帶任何親昵意味,但微弱的刺痛卻讓森鷗外無法忽視。

櫻發少女眉眼彎彎,看過來的目光像是已經洞悉到了森鷗外心裡那些小心思。

她點了點青年的手腕往上的皮膚,半顯不顯的痕跡透著被人用力擊打過的淤紫。

她仿佛意有所指,“這裡綁上繃帶我也是能看見的。”

這樣說著,也隻是體貼的拉下袖口,沒再提及。

小心思被戳破了。

心口好像有綿密的不適感,森鷗外感覺自己應該是僵硬的,渾身都如同被石化了一樣,不然他為什麼不能張嘴解釋點什麼。

為什麼做不到回應這樣的垂青。

為什麼。

為什麼。

冷風灌入鼻息,涼意遍透全身,森鷗外垂眸,臉頰的發絲垂下般,整個人徹底沉寂了下去,被動地看著少女蔥白的手指消失在視野裡。

看著是枝千繪抽身離去,風中飄搖纖細的身影走遠。

哈。

森鷗外忽地低笑一聲。

……因為這是首領啊。

不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