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從此,他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
有時候,她也不禁會回想她和阿賈克斯曾經在一起的記憶,那些記憶宛如披著糖霜的毒藥,讓人越想越痛苦。
她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他已經死了。
是的,他已經死了。
寒風吹過,結霜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將眼神收回,繼續朝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到達了海屑鎮的邊緣。
這裡的空氣渾濁而壓抑,即使是伊莉加爾,也感到惡心頭暈。
但這更加證明了局部汙染的源頭就在鎮子裡麵。
她注視著被風雪掩埋的荒蕪鎮子。
這裡的居民早在幾年前全部搬遷到南方了,而伊莉加爾的父母也被她接到安全溫暖的須彌。
這裡空無一人,早就被廢棄了。
鎮子入口處石碑上刻著的海屑鎮三個字也在歲月的變遷下變得模糊不清。
她記得,很久以前,她和阿賈克斯常常坐在這石碑上玩鬨,來來往往的鎮民們提著釣桶從他們旁邊經過。
一年又一年過去,她和阿賈克斯也越長越高,逐漸超過了這座石碑,他們也找到了新的樂趣,在巨大的冰湖上滑冰釣魚。
伊莉加爾罕見的發了會呆,回過神來的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她攏了攏身上厚厚的披風,朝石碑後的界門走過去。
再腳踏過界門的那一瞬間,她感到了一陣奇異的變化。
明明她的人還站在地麵上,無法抗拒的失重感卻迎麵而來,空間和時間無限扭曲,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空中墜落,意識在旋轉飛蕩。
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她置身於來來往往的喧囂人群中。
大腦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長劍自腰間抽出,她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人群。
眾人紛紛驚呼退後,露出一個以伊莉加爾為中心的圈,大家紛紛震驚害怕的看著握著長劍的她。
一個手握拐杖的老人走了出來,他留著長長的白胡子,整個人溫和又穩重。
“小姑娘,有什麼事好商量,快把劍放下。”他關心的看著伊莉加爾。
伊莉加爾有些恍惚,她認得這個人,眼前的老人和記憶中海屑鎮的村長長得一模一樣。
可他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在伊莉加爾二十五歲那年,這位寬厚溫和的村長就已經離世了,他走時已經神誌模糊了,握著伊莉加爾的手不斷念叨著阿賈克斯去哪了?
他是看著他們兩人一起長大的,是最慈愛不過的長輩,伊莉加爾沒有辦法告訴他殘酷的真相,隻是說阿賈克斯在前線戰鬥著,此刻無法趕回來。
她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突然發現周圍的人群裡有不少熟人。
村尾紮著雙馬尾容易害羞的小女孩,餐廳裡活潑熱情的女老板......
她的眼睛一個一個掃過,在人群後看到一個正用著藍色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她的小女孩,是冬妮婭。
她注意到伊莉加爾的眼神,不由得害羞的往前麵的人身後縮過去。
一隻白皙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溫和的搭在冬妮婭的頭發上。
伊莉加爾抬頭望過去。
這一眼讓她愣在原地,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在人群中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