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嫩的指尖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摩挲在他所碰過的柔軟上,裴知衍眸光一再的晦暗下去,“你在想什麼?”
季央眼裡的躍躍欲試沒有藏好,裴知衍眉心一跳,“不必說了。”
季央也隻是想想,她其實沒膽子說,可裴知衍一退,她就想踩著腳尖近一步,嘴角勾出笑,“世子莫非是知道我要說什麼,才不讓我說的?”
裴知衍腦中的弦再次被撥亂,他已經不止一次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亂了心神。
裴知衍壓下唇角,他厭惡這種被人牽動心緒的感覺,必要時候,他會掐斷的乾乾淨淨,比如此時此刻。
“季小姐可知道,我與你在此獨處,已是不合禮數。”
“三聲。”季央輕言。
裴知衍不解其意。
“自見麵起,世子喚了我三聲季小姐。”季央貝聲音細如蚊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生無情。”
見他沒有反應,季央軟軟的拖長了語調,“不是說好了叫央央,世子又不認了嗎?”
裴知衍道:“季小姐恐怕誤會了,我那時隻是在回答你的問題罷了。”
“世子莫非是慣說這些要人誤會的話?除去央央,你也這麼喚彆人?”季央故意去抓他的話柄。
裴知衍還不至於落她的套,可看著她咬紅自己軟.嫩的唇肉,就連無理取鬨的模樣都是那麼嬌豔欲滴,裴知衍連指尖都麻了起來。
季央牢牢凝著他不放,聽到他說不是,才鬆懈了神色。
裴知衍閉了閉眼,“你可知,我若叫了你這一聲,意味著什麼?”
“據我說所知,去季府提親的人不在少數,季小姐就不怕誤了自己的姻緣。”
裴知衍向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說的每句話,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
而此刻他卻不知道自己想從季央口中聽到什麼,但他就是這麼問了。
“我的姻緣,不就牽在世子手中。”季央活了兩輩子都沒有說過什麼情話,女兒家的羞怯與生澀全部表露無遺,她聲音輕了下來,“那些人,我都不喜歡的。”
季央忐忑的深吸氣,“我……”
裴知衍極快地打斷她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就因為我救了你?”
季央一愣,她本就是借了報救命之恩的由頭,於是點點頭。
低眉順目的模樣實在乖巧,可裴知衍心頭的躁戾卻隱隱欲動,他覺得好笑又荒唐,原來憑此,她就會傾付出自己?若那日救她的是彆人,她也要如此?
“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我本就心懷不軌呢?”
季央心中苦惱,她總不能說自己見過他心懷不軌是什麼模樣,更不能說她巴不得他對自己心懷不軌。
思來想去,她選了個不會出錯的說法,“你不會的,世人皆知世子品行高潔,是君子。”
裴知衍聽後,似笑非笑地勾唇,忍斂的眼眸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唯見自嘲。
他走到在亭中的石凳坐下,默然不語,片刻才緩緩道:“那日就算換做是彆人,我一樣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也不需要你的報恩。”
季央皺起眉,他這是有意在曲解她的意思,“我不是因為心中負擔。”
裴知衍抬起眼皮看著她,“若我多遇上幾回這種事,豈不是日日要娶妻?”
季央其實膽子很小,敢如此無非是因為裴知衍的一再退讓。一旦他強硬起來,她就會立刻縮回自己的殼。
這簡單的一句話,足以將季央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全部打破。
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