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她抓緊玉佩,心中湧起一股酸澀,“這是真的掌門印。”
雖說他們的師父經常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將掌門印交給了大師姐,這個舉動背後的含義傻子也能想明白。
雙雙又急忙問道:“師姐,你可知道師父現在的修為臻至何種境界?”
宋緋蓮不是傻子,雙雙這麼一問,倒是叫她想起先前忽略掉的一個問題。
師父為什麼會將掌門印留給她?
又是什麼情況下,掌門會在還活著的時候將掌門印留給門下弟子?
要麼,師父覺得自己年事已高,弟子們儘已大成,能夠放心地將整個門派交付。
要麼,師父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或者即將要麵臨什麼有去無回的危險,很有可能這一眼就是永彆……!
“亞聖守心,三年之前,一步大乘……”直到這時,宋緋蓮才反應過來這師父究竟不靠譜到何種程度,也刹那間明白了師父的用意。
她的心中好似一下子空了一塊,喃喃道:“這三年中進益如何暫且不論,但是這一次閉關,如若成功,便是飛升……”
師父走時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隻是將這枚縈火佩交給她保管。
她…她還以為隻是與往常相同的一次普通的閉關。
她還在等師父笑眯眯地從秘境中走出,笑著對他們說自己的修為又進一步,以後他們下山出去曆練,也不用怕惹是生非。
原來有的人,在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有可能是永彆。
心口霎時一陣劇痛,宋緋蓮忙抬手捂住胸口,企圖阻止這股疼痛繼續蔓延。
雙雙見狀忙道:“師姐暫且先彆擔心,或許我的推測有誤,不知你是否記得師父閉關前曾說她為飄羽閣雞毛蒜皮的小事所累,隻是想要閉關圖一陣清淨。”
“師父一事暫且不要擔心,眼下我們守心一支既已與其他弟子割席,便該想想今後的路應當怎樣走才好。掌門印已在師姐手中,那於情於理,守心一支都是飄羽閣的正統,就算長老們想要奪走,傳出去也要遭受千夫所指。”
雙雙的話說得很明白。
這股心悸過了一會兒才消失,宋緋蓮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天下第一武道會。”
“在武道會中奪魁的門派,接下來的三年在修真界內將有絕對的話語權。為防止長老們再次發難也好,讓師父放心也罷,今年的武道大會我們必須再次奪下首席之位。好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內除了養好小師妹的傷,我們每個人都要加緊修習,不可懈怠。”
師父總不可能庇佑他們一輩子。
他們這一代的路,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走。
“長山派今年必然卷土重來,我不敢保證這一次仍能戰勝紀星辰,因而每一份奪魁的希望,都要緊緊把握。”
從今日起,她就得照顧好守心一支的四個師弟師妹了。
曾經師父總叫她處理好與師弟師妹之間的關係,她努力了,可覺得結果並不儘人意;但當真正的困難出現、師弟師妹們或許以後真的都要依賴她時,宋緋蓮卻感覺到先前那被她忽視了的、微弱的責任感。
她必須要做。
雙雙和張智深以為然:“是,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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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柒月正坐在床旁邊的木椅上看書。
心下不寧,做什麼都不能叫這份心慌緩解,陸柒月索性在荊小情的屋中找了本書讀。
直到聽見外麵院中有些動靜,他連忙放書起身,想要去迎那三個人。
他還沒來得及走到門邊,宋緋蓮就已經推開門,長腿一邁進了屋中。
她渾身是傷的樣子嚇了陸柒月一跳,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是什麼情況,緊隨其後進屋的張智便朝陸柒月說道:“二師兄,你那自創的金創藥快拿給我,我給大師姐上個藥。”
“嗯。”陸柒月又看了宋緋蓮一眼,見這人進屋之後徑直就走向床上的荊小情,也未多言。
他的手在長袖中摸索了一會兒沒有摸到,又去摸他的腰帶,摸出個綠色的小瓶遞給張智。
張智接過後轉身去找荊小情屋中的綁帶,陸柒月看向最後一個進門的雙雙,用眼神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閉關前將掌門印留給了大師姐,三位師叔以你們下山為借口,逼大師姐交出掌門印。”雙雙瞅了瞅床上的荊小情,見還睡著,小聲同他講道。
“柒月,小師妹頭上的針。”
“哦,這個啊,”陸柒月沒來得及罵那三個老東西,即將出口的臟話又憋了回去,噎得他直翻白眼,“小師妹醒了以後就一直想去幫你呢,就她這樣還想去幫忙?不拖後腿就不錯了,所以我就給她施了根針,叫她好好睡著……”
陸柒月話音未落,宋緋蓮便抬手將這枚銀針取了下來。
陸柒月對於自家大師姐的乾淨利落是真佩服:“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是真敢拔,萬一這是止血針怎麼辦?”
“噓,小點聲。”
宋緋蓮看著床上的荊小情,確定她沒有被陸柒月的大呼小叫吵醒,壓低聲音對陸柒月說道:“你剛才不是也說了這是讓小師妹睡著的針麼。”
“……”陸柒月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抬手讓張智過來給宋緋蓮上藥。
“你們這幫人,可真是夠野的。”他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