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嗨了跳舞廳。
這幾年,舞廳風靡國內,餘暨城作為省城南大門,一定程度上跟上潮流時尚,大大小小的舞廳接連開出,市中心作為商業最繁華地段,營業式舞廳場所更多。
大部分主要營業在晚上,但有些則是白天晚上都做。
嗨了跳舞廳便是白天晚上都營業的一家,樓下樓上一共兩層,白天樓下放著慢音樂,裡麵的人可以和舞伴去跳舞池跳跳慢舞,也可以純喝酒聽音樂,或者在邊上台球桌打台球,樓上設置五間隔音相對完善包間,也可以選擇進包間唱歌。
往常嗨了跳舞廳裡麵已經聚了不少沒什麼事做,或者休息的青中年在裡麵打台球或者去包間卡拉OK,但今天,嗨了跳門口卻是大門緊閉。
門口不遠處有附近開店老板和一些剛從嗨了跳出來的人圍在一起紛紛議論著,他們中有好奇的,也有剛從裡麵跑出來心有餘悸又想知道後續的。
昏暗的舞廳裡,所有氛圍燈關閉,隻稀疏幾展白織燈開著,樓上樓下到處是酒瓶,陳設花瓶的碎片和酒水殘液,遍地狼藉。
樓下舞池裡一股低氣壓高火焰凝聚,一場十數人的逮捕混戰剛剛結束。
吧台前,顧遇身形一閃,避開迎麵砸來的碎酒瓶,再猛地朝攻擊他的凶徒飛出一腳。
隨著一聲酒瓶子碎裂,再一聲慘叫和悶哼聲響起,凶徒被踹飛在地,邊上一個穿便衣的青年男人見狀迅速一副鐐銬過來,再腿朝凶徒肩上一壓,人終於被徹底製住。
“老實點!”
穿著便衣卻一身威勢的青年男人給地上的人套上黑頭套,扔給邊上的隊員,再看一眼被另外七八個人高馬大的便衣公安同樣製住,還在試圖反抗的黑頭套,下令道:“全部從後門帶走!”
很快,犯事的人被悉數押走,梁毅鬆口氣,這才轉身去看在吧台拿了塊毛巾按向眼角的顧遇。
“嚴重嗎?需不需要送你去趟醫院?”
“不用,一點小擦痕。”
顧遇用力按壓一下眼角,感覺傷口血差不多止住了,他抬手把毛巾扔去了吧台垃圾桶,淡淡回了句。
梁毅看一眼,見確實不算嚴重,隻眼角的地方破了個小口子,他放下心,又道:
“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早早通知到我們,再配合我們引蛇出洞,我們還不知道餘暨城竟然有這麼些毒草混了進來。”
“我已經按你提議和上麵申請了,爭取在年前給餘暨城所有的舞廳場所都安上監控。”
“我們也會對這幾個嚴加審問,順藤摸瓜,捉到更大更多的魚。”
“你這邊也不用擔心,這群人都在這裡了,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能出來可能都出不來了,不會對你的安全造成威脅。”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這兒最好還是先停業半個月,當然了,後期我會儘力給你們申請補償和獎勵。”
顧遇不是很在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不要緊,正好給員工放假。”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一但什麼火爆了,熱起來了,想利用它賺快錢的宵小就會出現。
一個多月前,嗨了跳員工在包間打掃衛生,突然聞到一股怪異味道,更奇怪的是,後麵接連幾天都有這種味道,還在地上撿到了針頭。
員工覺得怪異,就把這事上報給了領班。
顧遇手底下的人,都是隨著顧遇出去闖過的,見識過世麵,也聽過不少,尤其在舞廳開之前,顧遇為以防萬一還專門跑派出所那邊去找人拿回來不少宣傳冊,還有一些案件小故事。
領班把事情一聽,感覺不對勁,趕緊把事告訴給了顧遇。
顧遇比他更敏銳,當即反應過來他這裡被人盯上給做窩了,他當時就給報了案。
餘暨一直來對治安這塊重視再重視,聽顧遇反應了情況,當時就派了人過來查明情況,本來隻以為是幾根蟲,沒想到追蹤下去發現是一窩草。
這群人來這邊舞廳的目的,是想通過嗨了跳出貨出去,他們還盯上了顧遇。
顧遇開嗨了跳,最開始就是想給員工福利,畢竟手底下跟著的人多,又都是大老粗,讓他們出去玩,萬一出事了,得不償失。
還不如自己開一個,安全放心,也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
不過舞廳這東西,名頭並不好聽,他沒自己出麵弄,把這邊交給了車隊一個相對會處事的人。
他是背後老板的事,除了幾個主管,很少人知道。
發現有事後,他不放心嗨了跳這邊,乾脆扮成了街溜子來撐場子,結果卻被這群人看上了,認為他是最好能打入舞廳內部幫他們出貨的人,接連安排了人來接近顧遇。
派出所那邊對這夥人已經有了個大致把控,可以隨時抓人,但為了防止漏抓大魚,就和顧遇商量,讓他配合他們演一場戲。
於是顧遇找了個時間出差了。
舞廳這邊給的說法是他家裡人重病,需要很大一筆錢,他去籌錢去了。
不出所料,顧遇回來當天晚上,那群人就找上他,說願意給他幫忙。
顧遇當時不動聲色給穩住了他們,約好今天談這事。
那夥人也是膽大,為了讓顧遇聽話,特地去他們所在的老巢拿了不少東西過來,準備對顧遇威逼利誘,卻剛好被一網打儘。
隻是也相當驚險,那夥人裡麵有一個特彆謹慎,竟然看出不對勁製造混亂要撤。
如果不是顧遇提前做過準備,及時讓人疏散了不算多的顧客,又趕緊拉下了卷簾門,說不定已經被他們逃脫了。
當時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卻多少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後背汗涔涔的,屋內空調一吹,一股涼意。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依然四平八穩的和梁毅說著話。
“獎勵什麼的都是其次,監控的事麻煩梁隊費心了,現在個人從港城那邊引進監控過來,費用確實太高,如果所裡能幫忙,那是最好不過,當然,不管成不成,嗨了跳下次營業開門,監控肯定已經裝好了。”
“放心,我會去爭取。今天的事,你受累了,等下記得上點藥。”
梁毅認真回一句,又抬手虛指了指剛才混亂中顧遇被碎酒瓶片擦傷的眼角,提醒一句,之後他也不耽擱,和顧遇簡單說兩句,走了。
嗨了跳恢複平靜。
還能撐住事兒的員工自覺從休息間出來打掃衛生,整理舞廳亂局。
顧遇把舞廳負責人叫到二樓辦公室,把給員工放假,發安撫金,還有整裝的準備工作一件件吩咐下去,剛說到一半,那邊顧齊捏著大哥大火急火燎的進來了。
“哥,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和我說!”
“現在什麼情況,那些人沒有漏網之魚吧?”
“先把安撫金和獎金給大家發下去,之後整裝的事你聯係老常那邊,和他商量。”
顧遇沒理顧齊,他把提前準備好的裝著錢的袋子遞給負責人,再簡單交代完剩下的事,等人下去了,他才看向顧齊。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這兩天守在運輸隊那邊?”
“那不是你嬸娘我媽找不到你,電話到我這裡來催了嘛?”
“她說那個叫陸嬌的已經出發去環南路愛國大飯店了,讓你也趕緊去,約好的十一點半,不能遲了,不然咱倆今後都彆回去了。”
顧齊快急死了,他沒想到,他就去外市出差幾天,舞廳這邊出了這麼大個事,關鍵是顧遇一直沒告訴給他,要不是常慶芳那邊催得緊,一個又一個電話打過來,他不得不過來喊他哥,他都不知道這事。
他心頭著急,又很擔心嗨了跳這邊後續,遷怒的關係,他對常慶芳催促的事也有了不滿。
“我看老太太就是太閒了,沒事找事,真以為她不張羅,哥你就會一輩子光棍了!”
“那是你媽,你說什麼呢?”顧遇皺緊眉睖他一眼。
顧遇聽不得顧齊對常慶芳不尊重,他語氣陡然嚴厲起來:“是你先前和嬸娘說我這兩天都在餘暨,有空,這事你怪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