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府邸內。
處理過亂七八糟的事務過後,奧托將手裡的廢紙隨手一扔,長舒一口氣向後靠在沙發上。
“好無聊啊,整天都是這點破事。”金頭發的少年Alpha嚷嚷,長腿蹬踩在茶幾上,分毫不在意地給名貴的木材上留下了兩個腳印,一邊不耐煩地撓著頭發道,“好煩好煩,什麼時候這些老家夥才能爆炸。”
“什麼礦山金山都要來分一杯羹,他們是吸血蚊子轉世嗎?怎麼好意思再提出想要提高貴族待遇的啊!”
他是閒下來了,然而被強硬一通電話叫來,幫忙處理對方分攤過來大部分雜事的賽厭還沒有結束自己的工作。
一頭蒼藍發絲,白色西裝整潔的少年端坐在書桌前,佩戴著溫雅而矜貴的金絲眼鏡,聞言也不由得捏起眉心,稍顯疲憊輕笑一聲。
“沒有辦法的事,想要將上層完全改革還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是啊,就連你的那個父親也在上奏折子的名單中哦,他不是一向的忠犬派嗎?”
奧托捋起金發,狀若隨意地問。
“不出所料,”賽厭微笑,風輕雲淡地回複,“大概是聽到動靜,聞著腥味過來的吧。不過他終究隻是皇帝陛下的一條狗,雖然會被蠅頭小利蒙蔽,可也不敢做出更出格的事了。”
“你說話的風格好惡毒哦,”奧托忍不住笑起來,猩紅的雙眸直視對麵少年的神情,下一刻其中審視的意味便隱去了,“很巧,我和兄長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隻是覺得好笑而已。”
“話說回來,幾點了?”
賽厭看了眼腕表:“七點。”
“哈!這麼快,又到了我和小芙通話的時間了。”
說著奧托一掃剛才興致缺缺的模樣,心情愉悅將桌上的終端拋拿在手中,一邊撥通鬆鼠的電話一邊和賽厭分享:“說起來將小狗寄養在小芙那裡還挺方便的,最近我沒什麼時間,正好鬆鼠也沒去酒館那裡了,但我們兩個因為小狗的事每天都會通話很長時間哦。”
“是嗎?”賽厭並不在意地附和。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看鬆鼠尷尬的樣子真的超好笑,完全在為些沒必要的事害羞啊!不就是讓她抱個小狗而已嗎?”
……抱、小狗?
賽厭稍微停頓,反應過來詞義的代指後便問,“是因為海德溫的恐懼Beta的心理陰影?”
“對,為了讓他克服那層障礙,我現在每天都會讓小芙幫忙抱抱他。”
奧托笑眯眯地說,一副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驕傲的模樣,“也多虧了當初將小狗送到小芙那裡,小芙現在和我說的話比在酒館裡還要多,我們每天聊得都很愉快。”
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嚶嚶嗚嗚地責怪他好過分,不過這也是交流的一種嘛!他隻要看到鬆鼠生動的表情就會感到愉悅了。
“……”賽厭聞言,推了下鼻梁處金絲眼鏡的細框,神色/欲言又止。
奧托正在等夏芙接通電話,第一遍她沒接,於是奧托又十分耐心地撥打了第二遍,腦海裡已經在想等會該怎麼逗她了。
果然第二次電話便接通。
足足一個小時,賽厭在旁安靜地聽了一場惡霸小學生欺男霸女的戲碼,室內回蕩著奧托的哈哈大笑以及女孩子的嚶嚶抽泣,他再次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突然感到心如止水。
不,這就是奧托所說的……“每天都會很愉快地聊天”嗎?
等到通話結束,賽厭也不知何時停下筆,奧托心滿意足地將終端收起來,一抬頭便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哈哈哈做什麼,怎麼露出那副表情?”
“是的,因為我剛剛在想一件事,這讓我很在意。”
賽厭頓了頓,收起筆,終究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奧托,你每天和小芙……對吧?是這個名字。”
“嗯?是哦。”
“每天和她打電話,讓你看起來心情不錯,但為什麼總是刻意為難她,讓那孩子哭泣?”
“這是我們之間交流的模式嘛。”奧托隨意地說,“看她哭很好玩,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雖然我認同你給出的理由,但單從好感累積的方麵來講,你這樣做會令小芙失去好感,反而會讓她對海德溫產生憐愛。”
奧托露出了滿不在乎的表情,賽厭看到對方的神色,就知道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那麼,在你沒有與小芙通話的時候,她大概會出於一種愧疚性的補償心理,對海德溫更好,說比在你與她通話時更多的事。”賽厭繼續說。
奧托的神色終於慢慢變化。
“還會對海德溫笑,”賽厭緩緩補充,為奧托的臉色變綠加速助力,“不像隻會在終端畫麵裡對你哭那樣。”
奧托的臉徹底綠了。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
像是已經在腦海裡想到了那種畫麵,少年頓時怒氣衝衝地拿起終端,就要質問小芙有沒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對另一個人出軌……不對,是露出可愛的表情,卻被賽厭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了動作。
“而且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要求小芙抱海德溫?”
奧托還在生氣,猩紅的眼眸深處都像是燃燒著一團捉/奸的火焰一樣:“那還用說?當然是要打碎那條狗的自尊啊!不這樣怎麼用?”
……氣得都把實話說出來了呢,親王殿下。
賽厭推推眼鏡,看向奧托的眼神有些憐愛,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溫和詢問:“原來是這樣啊,但不可以用彆的方式嗎?比如讓小芙用皮鞭或者蠟燭,我想這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你讓小芙擁抱海德溫,可你自己有抱過小芙嗎?奧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