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那邊已經確認蘇格蘭死亡了，雖然沒被炸死，但是被埋在了那棟爛尾樓裡，屍體已經找到了，就是屍體被砸的麵目全非，好在肩膀的槍傷能對上。”朗姆說著示意降穀零坐下，一副好上司關切下屬的嘴臉，“我是擔心蘇格蘭一旦懷疑你，會跟他們內部彙報。”

降穀零微微皺眉，做出緊張的神情。

“放心，我會讓那邊的人注意一下的，如果有消息一定會攔住。”朗姆很享受這種給下屬施恩的感覺。

降穀零立刻道謝，做出感激的樣子，並且淺淺的訴說了一點在公安臥底的提心吊膽，言語間透露出請求朗姆安排人配合他的模樣。

在朗姆麵前要表現出，自己並非萬能的隨時可以取代他的樣子，但是對他來說也絕對不是無能無用的，降穀零多年朗姆學研究，把這種有用又不能太有用的尺度拿捏的死死的。

一直到降穀零離開，朗姆都忍不住在心中喟歎，一樣都是情報top1，降穀零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芝華士就那麼討人厭。

降穀零直到回到車上，嘴角才拉下來，對朗姆笑，簡直讓他恨不能一吐，他緩了緩開車離開。

諒躺了好幾天才醒，醒了看到雪莉站在他床邊，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想不起來對方對他做了什麼，卻本能的覺得厭惡。

“你……”宮野誌保看到他的眼神就是一愣，隨即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蘇格蘭呢？”諒不想回答她，他隻想知道蘇格蘭在哪。

“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宮野誌保看著諒，覺得他似乎是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但是應該並不是完全恢複，“你先修養吧。”她有點擔心最壞的情況要發生了，那就是諒的記憶結構崩亂。

就在這時，朗姆進來了，諒看到他愣了一下，突然倒在床上，雙手抱著頭慘叫起來，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層樓，很多醫護人員都被驚動跑了過來。

但是因為他的掙紮滾動，很多監控儀器都掉線了，他們想要按住他，卻根本做不到，因為諒不是主動反抗，而是幾乎全身都在痙攣，他們想要幫他緩解痙攣，但是作用不大。

“他這是怎麼回事？”朗姆問。

沒有人回答他，沒人敢得罪他，所以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最終還是宮野誌保開口了，“我跟你說過了，記憶解離會破壞他的記憶結構，在他本身精神狀態就不穩定的情況下，引起精神崩潰是正常的。”

“你們都出去。”朗姆對其他人說道。

沒有人敢反對，最後一個出去的是據點負責人，他帶上了門。

“解決他的情況。”朗姆不能讓諒在他手裡瘋了，他跟那位先生沒法交代。

“怎麼解決？”宮野誌保覺得他跟這種醫學白癡沒法交流，對方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

“蘇格蘭已經死了，讓他……”忘記蘇格蘭，朗姆話還沒說完，床頭的心電檢測儀就飛了過來，他反應迅速才躲過，扭頭確定是諒扔過來的，宮野誌保也嚇了一跳。

兩人誰也沒想到這句話會讓諒有這麼大的反應，諒紅著眼跪在床上，那一個動作已經耗儘了他的力氣，他死死地抓著床單撐著身體，不肯趴下，“把蘇格蘭還給我……”

朗姆一手刀劈暈了諒，轉向雪莉，“按我說的做。”

宮野誌保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是他的記憶結構明顯在崩潰，我不知道他想起了多少，還有多少是想不起來的，但記憶解離就像是從一個完整建築中抽出磚塊，他的穩定性本來就不好了，我現在隨便一抽，他可能就變成傻子了。”

“如果你覺得這樣把他交給那位先生也沒問題的話，可以讓先生命令我進行這次解離，我會執行。”宮野誌保捏了捏眉心，通過前幾天跟那位先生的接觸，大膽的說出了這番話。

朗姆沉默了一會，如果雪莉上次去那位先生那裡已經彙報了諒的情況，他確實不能再強逼她繼續進行記憶解離了，如果諒因此瘋了傻了，就等於他又犯了一個大錯。

“他能暫時恢複正常嗎？”朗姆問道。

“至少要三個月。”宮野誌保想給白蘭地多爭取一點修養的時間，否則他一定會被朗姆逼瘋。

“一個半月，讓他看起來正常就行，Time is money.”朗姆說著在天平這端放下了一個雪莉必然會答應的砝碼，“我保證就算抓到你姐姐，也不會對她出手。”

這句話同樣也是一個威脅，如果雪莉不答應，組織想抓一個人或許不容易，但是想殺一個人就沒那麼難了。

“成交。”宮野誌保望著病床上失去意識的少年，她妥協了，再次以傷害白蘭地的方式。

一個半月後，諒終於出院了，他單方麵決定的。

記憶解離的人察覺不到失憶，也就是對失憶的遺忘，他隻記得蘇格蘭死了，是朗姆讓他死的。

他不喜歡負責他身體狀況的雪莉，扯掉了身上亂七八糟的線和管子，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蘇格蘭家樓下，他上樓發現門沒鎖，一推就開了，隻是裡麵被翻的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魚缸早就摔碎了，地上的水都乾了，黑色金魚腐爛成一攤，散發著難聞的味道，臥室裡的床被切了很多刀，彈簧和棉花四處都是，貝斯仍在床上，他走過去，伸手拿起貝斯，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郵箱提示音響起，“12:00，東京D-9據點，跟朗姆、琴酒一起來見我。”

諒扶著床站起來，他要去問清楚，為什麼朗姆要殺害蘇格蘭，離開之前，他走進了蘇格蘭的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