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是西式風格,大塊的大理石圍起基底,上麵是漆黑的鐵藝柵欄,中間三層彆墅拔地而起,周圍,綠植環繞,旁邊還有大片花園。
似乎早有知會,抵達門口時門衛很簡單便放行了。阮然今天是獨自驅車前來,進了大門駛上寬闊平整的車道,兩側栽滿了木槿花,放下窗戶後能聞到花香。
將車停好,她走到彆墅門口,管家已經在等著了。
“阮小姐,”管家是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見到她彎了彎腰,“謝謝你來探望少爺。”
少爺。
這個稱呼讓阮然微怔,才想起其實沈浮聲哪怕再位高權重,今年也不過二十六歲。
沈家是家族企業,代代傳承。她不由想,若沈浮聲父母尚在,為什麼會由他獨攬大權。
卻沒想出所以然。
沈耀咬牙切齒講的那些事跡,裡麵沒有一件包括沈浮聲的父母。
阮然沒有多想,進房間換了鞋。沈浮聲並沒有來招呼她,管家爺爺說是在二樓打吊水,不知這會兒是不是睡了。
阮然拿上禮物,準備上樓。
上樓前管家爺爺又叫著她,說正好剛剛從公司寄來了個包裹,不知是不是工作相關,麻煩她一並給捎上去。
阮然便應了下來。
沈浮聲在二樓最裡側的一個房間,一路上,阮然打量起室內的裝潢。
並不過分繁複,是簡潔又典雅的風格。
就是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空。
可能房子太大,進屋以來又隻見到管家爺爺一個人,就覺得沒什麼人氣。
到了二樓儘頭裡側,阮然輕叩了幾下門,便聽見沈浮聲的聲音:“進來。”
她推開門。
是南側的房間,下午的陽光從西邊灑進來,照在深灰色的棉被上。
她又聞到那股熟悉的沉香味道。
沈浮聲靠在床頭,穿著深藍色居家棉服,褪去了平時的冰冷。床的一側豎著一個快兩米高的鐵架,上麵掛著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著藥液。
……還真生病了。
想到這個阮然又有些怔然,怎麼,難道她還以為沈浮聲還裝病,騙她來不行?
應該……還不至於。
想來也是,剛剛回國,奔波勞碌,又不怕麻煩似的,三天兩頭地找她。累出病來也再正常不過。
正有感慨,便聽到沈浮聲懶洋洋地說:“來都來了,還拿什麼東西。”
聲音聽著精神清爽,還似有滿意之感。
阮然:“……”
她把禮物先放到一邊,將公司的包裹帶到沈浮聲床前,說:“你公司寄過來的東西,要不要拆開看看?”
沈浮聲瞟了一眼那包裹,猜想是誰寄來的文件,隨口說:“你幫我拆。”
阮然卻沒動:“說不定是機密文件。”
沈浮聲笑了一聲:“你要是鬆鬆口,過兩天說不定證都領了,我還怕你看機密文件?”
阮然:“……”
沈浮聲又抬了抬手,給她看手背上的輸液針。
冷白的手背上隱約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中間的針被膠帶固定。
沈浮聲說:“我都這樣了,還得處理工作。阮小姐,沈氏有多水深火熱,你也看到了。”
他話裡話外離不開這般暗示,給阮然層層加碼。
最後尾音無辜:“不結婚就算了,幫我拆個包裹,分一下憂,也不麻煩吧?”
阮然:“……知道了。”
她聽沈浮聲的指示,找來裁紙刀,又坐回床頭,推出刀片,在包裹的接口處劃了一條縫,撕下包裝。
包裹裡的文件好像不少,被深灰色的快遞袋裹著,包裝袋都被繃緊。
她剛一撕開,裡麵的東西就卸了力氣般彈了出來。
好在是在床邊,沒有掉到地上,隻是散了一床。
阮然下意識伸手去收拾,胳膊卻頓在半空。
床上正中間攤著的,是她三年前,第一部電影上映時的大幅個人海報。
旁邊散落了十幾個不同的、印有她照片的徽章。
阮然:“……”
沈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