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都明白。”卡卡西的雙眼齊齊張開，兩隻不一樣顏色的眼睛不畏縮地盯住現在的小櫻，眼中包含的複雜內容讓小櫻暫時停止了說話。

卡卡西對待他每一個徒弟的態度都並不相同，宇智波佐助和貴子聰明，鳴人有著難得的靈感，隻有對小櫻來說訓練師真正需要極端地努力，偏偏小櫻的心思又是最複雜的，卡卡西很多時候不得不用一些堅決的否定詞才能阻止小櫻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複雜。

“不用說了”這樣有點野蠻的話，卡卡西也隻有對小櫻用到過。

上一次卡卡西說這話的時候，是在勸阻抱著僥幸心理想勉強訓練三日月之舞。那種需要拿捏分寸的忍術對小櫻的水刃威力是極大的浪費。

也就是說，我又自以為是了？小櫻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還會有什麼遺漏。

“我已經超過三十歲了，能夠平安活到這個年齡的上忍並不很多，有的東西不熟悉但不等於我不知道。”卡卡西慢慢低下頭，兩隻手互相揉著手背，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被搓來搓去：“你擔心的東西明白的人很多，老師，初代目，還有綱手大人都清楚，但是知道了並不代表能去做些什麼，能去做什麼更不代表真的要做。”

什麼意思？小櫻腦中立刻蹦出來這麼四個字，但是她並沒問出來。

卡卡西說不用說了......那麼就是問也不用問吧？

事實上也不用問。小櫻在卡卡西開始搓著手說那句話後就已經醍醐灌頂一般。

自己是穿越者，心智相對成熟不假，但不用說年齡比自己兩輩子都大得多的火影們，就連卡卡西事實上也不比自己差多少，和這些在這個世界裡成長了數十年的人相比，自己的閱曆還是淺薄的。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一看見木葉沒有什麼針對性動作並且綱手依舊在台上，自己就認為卡卡西他們想不到這些忍者危機，自己還是有些武斷了。忍者雖然等級分明，但內部事務討論時還是比較民主，頭腦風暴法什麼的也很常用，卡卡西周圍的人都不是笨人，一葉障目看到利益就什麼都不顧的事不會是這些人做得出來的。

的確，有的事不能做到，有些事能做到也不能去做。小櫻突然明白卡卡西為什麼會看起來心情不舒服了。

不能做到，這很好理解，站在木葉忍者立場上的忍者，很難能做到一口氣反對五大國的現狀並且同時扳倒所有貴子扶植上來的勢力，卡卡西身邊的大人物身份敏感，複活之類的話題在忍者世界都是禁忌，站出來後首先都無法隨便說清楚自身的狀況，並且前任火影本身就絕對無法得到彆國勢力的信任，而小人物在忍者世界基本沒有話語權。

能做但是不做，這是讓卡卡西真正苦惱的，為了木葉他們這一幫所有的人都可以連名聲和性命不要，當然也可以裝作叛忍之類的無立場人士出去搞活動，就像小櫻一樣。可是如果這樣做了，對木葉來說是一場輸不起贏也很難受的賭博。

卡卡西慢慢地從懷中掏出個小記事本，解開上麵的封印拿到小櫻麵前，上麵赫然記錄著他作為使者和水影照美冥的會麵記錄，時間是四個月前。卡卡西和初代、四代他們已經做了許多努力，聯絡被迫下野的水影雷影商討忍者的出路他們也做過，和小櫻隻能見到一些普通的忍者不同，他們能直接找到隱忍勢力的兩個受傷的影討論問題。水影照美冥是個表麵火爆實則心機深沉的大女人，她並不太在意卡卡西傷害過她耳朵的事情，但她全部談話就在她受傷的耳朵問題上繞來繞去，沒有一句話表示願意聯合木葉的忍者解決當下的忍者被孤立而走向滅亡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