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結果,顧言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說到底,他先前的悠然自得都是建立在顧言音死了,這個消息不會被泄露出去的前提下……
顧言安見他慌亂的模樣,也有些不忍心,忙安慰道,“現在那二人還未將你供出來。”接下來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顧言安讓顧言霄先行離去,彆離得太遠,一旦收到她的消息立刻想辦法。
顧言霄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身形飛快地潛入了叢林之中,臨走前,忍不住神色複雜地看了山洞一眼,與來時的悠然懶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待他走後,顧言安方才收斂了麵上的情緒,回到山洞中,卻見眾人已經收拾好,準備離開此處,顧言音手上拽著個鞭子,鞭子的另一端係在元光罩上。
顧言安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唐語看到她來,笑著問道,“你方才去哪了?”
“方才有些煩悶,去外麵散散心。”
唐語也沒多想,“因為不知是誰對音音下的手,怕接下來還有其他的人來偷襲她,音音打算暫時離開此處,將他們二人送到長老們的手中。”
“……”顧言安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她看著與陸方方站在一起的顧言音,麵色白皙紅潤,烏發紅唇,漂亮的仿佛會發光一樣,絲毫沒有受傷的模樣。
既然她已經沒事了,又為何要將事情做的這般絕呢……
顧言安咬了咬唇,心底閃過一絲不滿。
顧言音待其他人準備好,便拖著元光罩,走向山洞外,那元光罩放大後,足有幾百斤重,外加一個殘無老人與陳刀,就算修士力氣比常人更大一些,拽起來也有些吃力,然而那將近上千斤的東西,在顧言音手中卻像是輕的不存在一般。
她像個提著孩童玩的小推車一般,麵色極為輕鬆。
陸方方與那一眾弟子看的又是一陣驚歎,昨日的事她仔細想來,便會發現顧言音力氣極大,方才能以練氣期的修為和陳刀打起來不落下風,後來更是狠下心讓殘無老人傷到自己讓他卸下防備心,方才能偷襲成功。
是個狠人。
陸方方想到他二人的慘狀,暗暗發誓,自己以後可千萬不能得罪了她!
一行人便以這樣的怪異姿態前往了八大宗長老所在的地方,期間,不時有人好奇地看過來,殘無老人被人看猴似的圍觀了一路,直接羞愧地將老臉埋在懷中,心中恨得要死,隻覺得一張臉皮都讓人扯下來踩在了腳底!
顧言音找到破塵長老之後,將此事同他說了一遍。
破塵長老看著麵前瘦弱漂亮的顧言音,也有些驚歎,讚賞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現在這些年輕弟子最好麵子,最怕他們遇到這種事將什麼都藏在心中,這種時候不向宗門求助反而獨自麵對,最終釀成慘案。
他像個尋常老人一般,慈祥地問道,“這兩人我便暫時替你看著,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話音未落,便聽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留下來。”
顧言音的答案同時響起,“我想離開。”
“……”
顧言音轉頭過,便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修從遠處走來,男修腰間掛著兩把長劍,俊美的麵上一派冰冷,一雙眸子似寒潭一般,透著徹骨的冷意,落在了顧言音的麵上。
傅肆走到顧言音的麵前,目光幽深,他方才聽到這邊的消息,便及時趕了回來,聽聞她遭人刺殺時,他的心跳幾乎都停了一瞬,心中巨大的空落使得他差點失去理智,想要殺人,他連手頭上的事都顧不上,便匆忙趕向這裡。
傅肆眼底爬上了一層猩紅,靜靜地看著顧言音,再次沉聲道,“你留下來,我在暗處保護你。”
顧言音避開了他的目光,搖了搖頭,“我要回顧家。”
傅肆的臉色瞬間更冷,整個人周身氣壓極低,周圍那群弟子被那威壓攝的心間一窒,瞬間噤聲。
紛紛偷偷地看向這邊,看向那對相貌出眾的男女。
顧言音倒不是故意與他作對,而是她真的有事需要回到顧家,若說她先前還有些懷疑是誰買通這些人前來殺她,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她已經基本可以確信,那人就在顧言安與顧言霄二人之中。
這兩日顧言安一直神色慌亂,魂不守舍的,她自詡心地善良,不會做這些事,那麼大概率便是,顧言霄。
憑借這件事,回到顧家,就算不死,也得讓顧言霄程瑤幾人被扒下一層皮來,而她一路動靜鬨的那麼大,也是有意為之。
之前顧言霄時不時地便會欺負作弄她,現在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顧言音簡直恨不得戳爆他的腦殼!
早在方才,破塵長老發現他二人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便讓那些弟子先行退下,顧言安看到傅肆前來有些不想離開,她哀求地看著破塵長老。
卻見破塵長老臉上笑吟吟的,卻依舊沒有讓她留下,顧言安隻能委屈又不甘心地又看了傅肆一眼,隨著流雲宗的弟子先行離去。
顧言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使得傅肆有些失去理智,他搞不懂,顧言音為何要一直和他唱反調,“當初我要你留在顧家,你非要出來,結果遭人暗殺,現在我要你留下來,你又非要離開。”
傅肆目光死死地落在她的麵上,聲音冷沉,“音音,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