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站著沒動,離他有幾步距離。
張汝成身量略高,一襲白衣,看上去風清月朗,其實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但舒甜清楚,一直以來自己隻把他當朋友……既然如此,就不要徒增彼此的煩惱了。
張汝成背對著舒甜,挪開鎮紙,正打算要抽出一張乾淨的宣紙,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桌上一張寫滿字的紙飛了出去,悠悠然飄落到舒甜身邊。
舒甜見狀,拎裙蹲下,準備將紙撿起,張汝成卻搶先一步,將白紙撿了回來。
他將白紙捏在手中,連忙對折收起,麵上有一絲驚慌,片刻後恢複如常。
張汝成:“多謝董姑娘,我自己來便好。”
舒甜勾唇笑了笑,沒有做聲。
她雖然沒有看清那紙上寫的是什麼,但見他如此緊張,不免有些奇怪。
張汝成轉過身,回到了桌前,他提筆寫下董鬆的方子,又喚來了學徒,細細交代學徒去幫忙抓藥。
然後,舒甜便跟著學徒出了內堂。
門簾微動,倩影消失在門口,張汝成麵色黯淡了幾分,他手中還攥著她給的銀子,心中卻有些悵然若失。
舒甜提著藥包,出了安平醫館,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走上回家的路,深思起來。
自她穿越過來,爹爹和娘親便對她疼愛有加,家中條件雖不富裕,但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他們都優先緊著自己。如今爹爹腿疾複發,已經無力再經營飯館了,從此以後,莫說給爹爹治腿,隻怕生計都成問題。
舒甜想起爹爹在灶台前給自己做吃食的身影,還有娘親佝著背,做針線活補貼家用的樣子,一時有些心酸。
她必須想辦法多掙些錢,為爹爹把腿疾治好,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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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天才亮了不久,舒甜便已經梳洗完畢,等在了家門口。
董鬆拄著拐杖,緩緩從院子裡挪出來,舒甜見了,連忙過去扶他。
“爹爹,今日甜甜陪您去飯館罷。”她撒嬌道。
董鬆笑了笑,道:“爹爹知道甜甜能乾,但是去飯館太辛苦了,你還是在家陪你娘親罷……”
舒甜抿唇一笑,道:“甜甜不累,爹爹最近腿腳不舒服,若是沒有人陪著,甜甜不放心。”
董鬆聽了,心裡暖融融的,笑道:“好好,那便聽甜甜的。”
舒甜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食材,便扶著董鬆一齊向武義巷走去。
父女倆一路說說笑笑,走到了無名飯館門口,飯館門口人影閃動,緋紅一片,烈烈灼目。
舒甜驚訝地瞪大了眼:“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