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玉濃眉緊皺,道:“我問你,是不是你說的,我們錦衣衛害了你爹?”
舒甜有些疑惑:“大人是什麼意思?民女不明白。”
尹忠玉有些奇怪:“不是你說的?那為什麼武義巷的街坊都在傳,說我們光顧過無名飯館後,就害得你家老頭病了?”
舒甜微怔,回憶道:“那日大人們走後,我父親便身子不適,突然暈倒了……和大人們沒有關聯。”她聽明白了其中要害,福了福身子,溫言道:“想來是有人誤傳,還請大人恕罪。”
尹忠玉撇撇嘴:“果然是以訛傳訛……那些無知刁民,什麼壞事都喜歡往錦衣衛頭上扣!”
等他下次遇到那幾人,肯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巷子裡傳出一陣十分誘人的香味,尹忠玉嗅到之後,忍不住細細分辨,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這麼香!?
他感覺肚子又要叫了,急忙伸手按住。
舒甜親親勾起唇角,溫聲細語:“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她倚在門邊,笑意盈盈,看起來不徐不疾。
但實際上,卻在下逐客令。
尹忠玉心裡惦記著香味,還沒反應過來。
夜嶼卻抬眸看了舒甜一眼。
她墨色長發鬆挽,一襲青玉色長裙曳地,腰間係著乳白的圍裙,明月清輝,照耀在麵頰之上,嫻靜美好。
夜嶼開口:“可有飯食?”
這聲音清清冷冷,帶著幾分神秘的磁性。
舒甜愣住了,抬眸望去,才發現尹忠玉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
這人穿著暗紅色的飛魚服,在夜色下,自然是不如緋紅的耀眼,但一眼過去,卻再也移不開眼睛。
夜嶼麵色蒼白,五官俊美,精致如刻,整個人有些削瘦,又極為低調。
他在後麵一言不發,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直到開口,舒甜才發現他。
她記得他,那個死活不肯吃包子的錦衣衛。
舒甜定了定神,她猜測他的身份不一般,便也不敢怠慢,低聲道:“大人,無名飯館已經關張了。”
她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失落感。
舒甜這幾日一直在忙著收拾飯館,收拾好了之後,便在門口貼了張字條,一來,是為了告知食客,二來,是想告訴那群孤兒,這無名飯館停業了,他們需要另外想辦法找些吃食了。
雖然她心中十分不舍,但為了董鬆的病情,舒甜也彆無選擇。
三人沉默了一瞬。
夜嶼淡淡看了她一眼,重複道:“我問的是,可有飯食。”
他並不關心無名飯館到底是開張還是關張。
他不過是要讓跟蹤的人知道,他夜嶼,是來吃飯的。
舒甜訝異了一瞬,她眨了眨眼,道:“有……有三杯雞,大人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