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街口,人頭攢動,看熱鬨的人一層包著一層,議論紛紛。
“這錦衣衛指揮司的廚子可是肥差啊!聽說隻有達官貴人的親戚才有機會進去,工錢高,活兒又輕鬆……”
“呸!錦衣衛指揮司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去年有多少人死在了那裡?去賺那個錢……莫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每月半兩銀子,確實很高了!我舅舅在頂好的江味樓當主廚,都到不了這個價錢呢!”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卻沒人去動那皇榜。
舒甜靜靜聽了一會,心裡七上八下的。“招廚子”三個字將她的興趣提起來,但聽到“錦衣衛”她又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最後聽到“半兩銀子”時,她又心中一動。
半兩銀子,足夠讓他們一家人生活無憂了!爹爹的病情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舒甜內心有些糾結。
她踟躕了片刻,擠入人群中,隻見那皇榜張貼在布告欄最顯眼的位置,舒甜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有些詫異。
她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錦衣衛指揮司招廚子……沒有資曆上的要求麼?”
她之前去其他的酒樓飯館,見麵第一件事,便是問她曾經在哪些酒樓待過、接待過多麼貴重的客人。
但這皇榜之上,隻寫了品性端正,具有烹飪經驗即可。
一旁站著個小廝,他嗤笑一聲:“錦衣衛指揮司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門檻太高了沒人去……”
有人哈哈大笑:“就是啊,誰敢與虎謀皮?沒點兒盤根錯節的關係,進了裡麵,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的婆娘數落道:“小聲些!不要命了?”
眾人看夠了熱鬨,一哄而散。
舒甜盯著皇榜看了一會兒,她回想起董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場景,還有劉氏背著她以淚洗麵的樣子,心下一橫,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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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嚴謹肅殺的錦衣衛指揮司門口,今日支起了一個小攤兒。
孟廚子百無聊賴地在小攤前坐了一個上午了。
“這樣招人,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孟廚子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吳僉事自門口出來,聽到這話,道:“才半日,你怎麼知道沒人來報名?”
吳僉事張貼皇榜出去招人,本來就是個幌子,掛兩日之後,便打算放個暗樁入後廚,盯著那玉娘的一舉一動。
孟廚子連忙站起身來,向吳僉事行了個禮。
這差事是吳僉事派給他的,他不敢怠慢,但心中仍有不少疑問。
他抬眼看了看吳僉事,賠著小臉問:“吳僉事,咱們飯堂根本不缺人,為什麼非要對外招人呢?”
孟廚子來了錦衣衛指揮司後廚多年,這些年來,在飯堂吃飯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所以需要他們做的吃食也不多,並不是很忙。
吳僉事看出了他的心思,頓時嚴肅起來:“孟廚子,你們如今得閒,是因為沒人來飯堂吃飯!為什麼大夥兒放著不要錢的飯不吃?”
孟廚子看向他,吳僉事翻了個白眼:“因為你們做得實在是太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