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照片是不可能發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的。
隻能靠21世紀的詐騙手段蒙一蒙人這個樣子。
圖南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想到了goalkeeper的頭像,像是米蘭的主場球衣顏色。
素白手指在鍵盤上再次敲擊。
tnr:交個朋友嘛,我也是米蘭的球迷喔。
圖南本來隻想試探試探,但對方竟然回了一條。
goalkeeper:好。
圖南眼睛瞬間亮了。
tnr:一言為定,晚上見。
圖南關上電腦,走到床前,摸了摸伊布的額頭。
已經不燙了。
圖南轉身去了廚房,做了一些早餐。
把伊布的那份端到他的床邊。
圖南吃完飯,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遙控器一按。
電視上正在播放貝克探索警匪片。
圖南抱著抱枕打瞌睡。
半睡半醒間,她好像看到伊布從浴室推門出來,腰間圍著一條浴巾。
然後,門鈴響了。
伊布提著包裝袋回來,進了臥室。
不一會兒,他穿戴整齊的出來。
圖南隻感覺身邊一陷,有人緊挨著她坐下。
手裡的遙控器被拿走。
電視的聲音也變小了。
身上蓋了被子。
她努力睜開眼睛,發現伊布坐在身邊,看電視看的津津有味。
圖南:......還挺懂得自娛自樂。
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
昏昏沉沉之間,感覺好像被人抱了起來,放進了柔軟的被窩裡。
或許是因為被窩太過溫暖,圖南不一會就徹底進入夢鄉。
圖南從睡夢中醒來,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
身下的床單被罩已經換了乾淨的。
伊布不知道去了哪裡。
鈴聲突然響起,圖南拿起手機一看。
已經深夜了。
未讀短信。
來自特拉帕托尼:斯蘭蒂娜助教,兩周後,請前往米蘭。
等待球員從撒丁島集訓結束後,隨隊前往日本新瀉市。
圖南一周前就收到過特拉帕托尼的通知短信。
她嚴重懷疑,這個更像是英倫紳士的老先生是害怕她直接撂挑子。
所以才每隔一周給她發上這麼一條短信作為提醒。
圖南照例回了一條:好的。
又往下翻,除了特拉帕托尼,還有一條來自伊布的未讀短信。
圖南看完,把手機放回桌上,走向廚房。
所以伊布是因為明天突如其來的一場友誼賽,下午就趕回阿賈克斯了。
夜宵之後,遊戲再次開始。
......
短短一個多星期,圖南就從不入段的菜鳥變成了一個和5級棋士打的有來有往的小高手。
全賴這位國際特級大師的悉心指導。
一個26歲的年輕人為什麼能這麼厲害?
圖南對goalkeeper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除了遊戲之外,她偶爾會和goalkeeper在MSN上聊天。
他很博學,喜歡俄國的文學,對於各類晦澀的科學書籍也廣有涉獵。
圖南可以跟他從《靜靜的頓河》聊到《地球的支點》。
又從健身運動聊到各種遊戲。
從宗教神學聊到靈魂潮汐。
聊著聊著,圖南就覺得,這個人簡直太對自己胃口了。
於是她從偶爾聊一聊,變成了每天聊一聊。
聊的話題也越來越深入。
有一天,他們的話題不知道為什麼,講到了開放式關係。
tnr:我不理解波伏娃和薩特為什麼可以彼此作為真愛伴侶的同時擁有各自的情人。
goalkeeper:婚姻的價值在於穩定,多愛的價值在於多變而浪漫,人可以同時要求兩個矛盾存在,矛盾並不代表不道德。
圖南表示大受震撼。
話題從這裡開始,往下就歪樓了。
他們從開放式關係聊著聊著,就聊到了one night love。
兩個人都堅持己見。
一向平靜的goalkeeper也和她互不相讓,火藥味十足。
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稀裡糊塗的,圖南就和對方約好。
幾天後她要去米蘭,和他見麵,一起探討這個未儘的話題。
......
意大利,米蘭,某台球會所。
圖南關上傘,抖落傘上的雨。
在台階上的紅地毯上跺了跺腳,圖南走進旋轉門。
一樓是招待廳,水晶吊燈,黑色的波洛克地磚。
角落的沙發上,坐著幾個俊男靚女。
圖南徑直坐電梯上了三樓。
出電梯右轉,走到走廊的儘頭,308貴賓室。
圖南站在門口,心跳的有點快,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好像有點趕鴨子上架。
莫名其妙和網友約見,一起探討one night love 這樣深奧的話題,怎麼看怎麼有點瘋狂吧。
深吸一口氣,圖南敲了敲門。
吱呀,門開了一條縫。
沒有關。
圖南的手頓了一下,下一秒,她徑直推門進去。
怕個屁,她圖南的字典裡天生沒有怕這個詞。
上方兩排圓頂燈,燈光灑下來,有些幽暗。
正中間一張美式台球桌。
桌上球已開。
一個身著黑色短袖T恤的男人不緊不慢地俯身,依杆,瞄準。
眼神專注,嚴肅憂鬱。
黑色的腕表在燈光下閃著暗光。
圖南突然覺得。
男人的眼神像極了拿槍,鎖定獵物的狙擊手。
她情不自禁後退兩步。
砰。
一杆出。
三球進洞。
舍甫琴科漫不經心地直起身,一邊擦杆,一邊看向圖南。
而圖南已經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準備隨時溜之大吉,她強裝鎮定地對視。
“舍甫琴科?你怎麼在這裡?”
圖南:……如果被內斯塔知道,她約見網友約見到了米蘭更衣室。
這畫麵太美,她簡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