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專注手頭上的事情沒時間搭理他,隻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嗯”。噴香柔軟的蛋糕上撒下一層藍莓,複又放進烤箱裡繼續烤。
席臨舟跟Marisol打了聲招呼。
Marisol回以微笑。
不多時,程月淑從樓上下來,看見翹首以盼的二兒子終於回來,總算悅了色,便張羅著開飯了。
一家人難能這麼齊整,還多了一位合乎心意的新成員,團圓氣氛很溫馨。
因喝了酒,席臨舟留宿在老宅這邊。
第二天,席言因為天冷不想起床。
傭人敲門喊他吃早餐,他隻傳出一句“不吃”。程月淑讓廚房給留了三明治和熱牛奶,讓他醒過來再吃。
白晝光線籠罩著世界,席言醒來,下樓。
突然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了。
他跑到前院,清理枯枝敗葉的傭人告訴他,家裡長輩都去泡溫泉了。
泡溫泉?
席言點著頭,泡溫泉好啊。
他回到餐廳,傭人把備好的早餐端上來,他默默地吃著,心裡盤算著怎麼和姐姐見麵。
吃完早餐,回了樓上一直待到11點才下樓。
讓家傭去叫司機把車開來,他要出門。
傭人擦著櫃子轉過頭看著他:“小少爺去哪兒?”
“去找叔叔。”
席臨舟接到席言電話時,正在辦公室和江宸聞徽開會談工作。
“阿言。”
聞徽看了他一眼。
這邊,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廳,席言白無聊賴地趴在圍欄上,撚著魚飼料,喂魚,“叔叔,我過來找你吃飯,微信給你發了定位,你早點過來。”
席臨舟怔了怔,有些意外。
那邊又喊了聲叔叔,他才淡聲回:“嗯,好。”
似是才想起似的,補了一句:“還有聞徽姐姐和江宸哥。”
“知道。”
電話掛掉,席臨舟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幾分。
他果斷停了會議,拿起外套看向麵前兩個人。“走吧,先去吃飯。”
江宸也大概知道是席言來了:“您去吧,我們吃職工食堂。”
席臨舟言簡意賅:“一起,席言邀請你們去。”
餐廳離公司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席言親自出門來接他們。
聞徽看見他站在門口,朝他們溫潤地笑。
這個20歲的年輕人,高大健碩卻又怕冷,穿得比誰都厚。
“叔叔,江宸哥。”
他招呼著。
聞徽視線落在他身上,不曾開口。
“姐姐。”
他朝她眨著眼睛,亮著眸子。
聞徽一貫地麵色平淡,緊貼自己明麵上和席言不熟的人設。
一行人往包廂走。
江宸攀著他:“你很久沒回來了,夏天回來我都沒見著你。”
“是啊。”他又把視線放到聞徽側臉,話還是在回江宸,“不過在等我一年,我就能回來了。”
“那好啊。”
餐桌上,席言挨著聞徽坐,聞徽在靜謐中用眼神與他對峙著,微妙的氛圍穿梭在他們之間。
最終,還是他贏了,聞徽放棄了與他爭這些小事。
不過在坐下後,她用手機給他發信息。
【保持距離,彆和我說話。】
席言看了,向她擺出委屈的表情。
餐桌上,聞徽果然不理他。
不鹹不淡的態度,隔絕疏離的相處模式,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對情侶。
暗送秋波,連這種地下情人的專屬權利,他都不配擁有。
隻有和江宸說話時才提起幾分精神。
席言感到身體裡流淌著一條酸澀的河流。
可酸澀歸酸澀,他終歸是隻能按下心來,笑容以待。
用餐途中,席言向席臨舟抱怨,一家子都去溫泉了沒叫他,隻能來找叔叔了。
可在他心裡,家人都出去了,他才能來找姐姐呢。
席臨舟調笑他,“你早上為了睡懶覺飯都不吃,還想去泡溫泉?”
“……”
聞徽也頗為讚同似的,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閒散和懶惰標簽他算是貼上了,可見是那麼深入人心。
他不以為愧,看著聞徽:“我剛回來,睡睡覺怎麼了。”
聞徽:“……”對著她說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