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說?”
謝持風道:“此人膚色白皙細膩,方才倒茶時,我注意到他中指指根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淡印,一個常年把握斧頭之人,理應不會佩戴這些飾物。而且,他手心、關節的粗繭位置都有異,更像是慣於使刀的人。”
桑洱震驚了:“就那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你居然記住了這麼多?”
謝持風一愣:“多嗎?”
“反正比我細心多了。”桑洱揉了揉眉心,說:“他這麼快對我們動手,一試不成,第二次應該很快就會來。我們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這個初級任務比她的預想更複雜。
因為從李四的屍體上發現了妖氣,她和謝持風將頭號懷疑對象鎖定為妖怪。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嫌疑妖怪的影子。作惡的丁石明顯是人類。
難道說,一個副本裡有兩個Boss?
係統:“宿主請放心,初級副本沒有那麼複雜,BOSS隻有一個。再說了,B級推理難度也不是很難,最高等級是S啊。”
桑洱:“唉,比起這些,我更擔心的是那個失蹤的NPC村民林源。”
最麻煩的就是這裡了。因為不知道對方在哪裡,桑洱總有一種投鼠忌器的感覺。
丁石這類人,理應不是她與謝持風的對手。可萬一這個村民NPC落到了對方手中,那就很不一樣了。
係統:“村民NPC並沒有當人質。隻要你在48小時內解開謎題,NPC的性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桑洱:“你居然有劇透功能的嗎?不早說?”
係統:“這不是透露具體情況和位置,所以,不屬於劇透。當然,更多的信息就不行了。”
桑洱:“行了,我不挑,有總比沒有好。”
過了午時,丁石果然來敲門了,說可以出發了
桑洱與謝持風沒有提那杯茶的事,跟著他們出發。
這次與他們同行的,除了丁石,還有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小眼寬鼻,一個顴骨極高,光是麵相,都透露出了一股子凶狠和蠻橫。丁石是他們中看起來最和善的一個了。
幾人有說有笑,氣氛輕鬆,一起走進了林間。出發後不久,天公不作美,天空漸漸籠罩了烏雲,林間白霧漸生。分明是下午,光線已暗得發青。不知何時,林間的風也停了,氣氛安靜,沉悶,仿佛風雨欲來。
“走了挺久了,我們在前麵休息一下吧。”丁石擦了擦汗,指著前頭一塊石頭。
桑洱和謝持風從善如流,坐了下來。這時,丁石一個同伴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水囊,晃了晃,問道:“你們要不要也喝點水?”
“好啊。”桑洱笑笑。
這男人走向了他們,伸手遞出水囊。在一瞬見,他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中翻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刃,直直地朝著謝持風的脖子割去,動作狠準,不留餘地,分明是已經殺慣了人的凶徒!
換了常人早已血濺三尺。謝持風卻似乎早有防備,勁風襲來的一瞬,他敏捷地閃躲過了刀鋒,林間白芒一閃。
“戕——”
兵器相撞,襲擊的凶徒胸口劇痛,被一股靈力震得飛撞到了樹上,慘叫了起來,小眼睛裡,閃過了無法掩飾的恐懼——他手裡的刀子,已被對方那削鐵如泥的兵器震碎成數截,小臂的骨頭也已折斷,幾欲痛死。
而那廂,另一個同夥從後方襲擊桑洱,意圖用繩子勒死她。但下一秒,就被早有提防的桑洱拍下符咒,打飛出去。“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滾出了數米之遠。
好不容易滾停下來,一張開嘴,就吐血不止,斷斷續續地道:“我……艸你大爺,丁石,你他媽不是說他們一個小白臉,一個是女人,就算沒喝掉迷藥也能對付嗎?你怎麼會……怎麼把修士給惹來!”
丁石麵如菜色:“我、我……”
謝持風手中執劍,轉向丁石。大難臨頭各自飛,丁石嚇得後退一步,拋下了同夥,撒腿就跑。
桑洱趕緊道:“彆讓他跑了,我們快追!”
此地樹叢低矮,枝葉濃密,無法低空禦劍。丁石明顯很熟悉地形,嚇得左鑽右閃。就在彼此距離漸漸縮短之際,桑洱的腦海裡,忽然不合時宜地竄入了一段原文劇情——
【“站住!”桑洱追逐著丁石,一不留神被樹根絆倒了,撲進了丁石以前布下的陷阱裡。】
桑洱:“……”
在這種關鍵時刻,作者是不是想玩死她?
下一秒,她果然因為不可抗力,被樹根一絆,趔趄一下,朝前撲了個標準的街。
按照原文,這段情節裡,隻有桑洱中了陷阱。但不知為何,聽見她的驚叫聲時,謝持風身形一滯,竟轉頭看了她一眼。就是這一猶豫壞了事。隻聽見草葉掩蓋的地底,傳出了東西快速竄過的悉索聲。一張麻繩捆成的草網拔地而起,將措手不及的兩人給一起兜了起來,高高地直衝到了三四米的空中。
桑洱被晃得發暈,低頭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正壓坐在謝持風的身上。
謝持風似乎被她壓得很難受,細細地喘了一聲,耳垂被迫染上了紅意。
打住,這個姿勢太過危險,繼續下去是不能過審的,得趕緊換一個。
桑洱立刻識相地往旁邊爬去。但網兜的底部是軟的,越是掙紮,就越容易滑向中間,纏成一團。
謝持風忍無可忍,狼狽地坐了起來,曲起了腿,惱怒道:“你……不要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