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番後,朱元璋一時沒有頭緒,隻能先將此事記在心裡。
而鄺埜、王佐、王直、曹鼐等人,震驚過後,忍不住細細尋思,到了何種地步,他們才會做出此種逾矩的行為來。思來想去隻覺著,恐怕是到了危急存亡之時吧?
想到這裡,王直坐不住了,湊到鄺埜身邊說:“鄺大人,此次咱們上下朝臣,需得一心勸諫陛下,萬不可禦駕親征啊!”
鄺埜摸了摸胡須,道:“王大人,我先前也作如此決定。隻是,現下我有些猶豫了。”
王直忙追問:“那是為何啊?若是陛下親征,天幕所說的,必然成現實啊!大明國運腰斬的話,你我……你我無顏去見太*祖太宗皇帝了!”
王佐也加入勸說:“鄺尚書,王尚書言之有理啊!與瓦剌人一戰,已經無可避免,但陛下親征,不說你們兵部的難處,我們戶部也難以支出足夠的錢糧來啊!剛剛陛下雖然收繳了王振千金,卻是要用來撫恤傷亡將士的,仍舊是杯水車薪呐!”
鄺埜卻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兩位尚書大人,難道還未覺察到,陛下有些不同了嗎?若是未能察覺,可以問問英國公。”
不遠處的英國公張輔被點到名,也不得不說上兩句:“陛下確實有些許不同了。”
王直王佐等人仔細打量了皇帝好幾眼,看來看去,還是那個身形眉眼,也看不出什麼不同來,齊齊問:“哪兒不同了?”
張輔眯著眼睛看著皇帝,說:“陛下身上,有了行伍之人的氣息,像是死人堆裡進出過的。”
王直王佐等文臣,全愣住了,這可真是有些奇了。
張輔說完,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顯然是懶得多說。在疆場衝殺過的人,隻有打過仗的才能發現他身上的特質。
鄺埜也是文官,可他是兵部尚書,接觸兵事多一些,能察覺得出來。
兩個王尚書又眼巴巴地看向鄺埜,希望他能給說道個明白,鄺埜卻也懶得多說,隻道:“英國公與我感受相同,因此我覺得,陛下禦駕親征,或許不是壞事,隻要他不將軍務大權,全部交給王振那個閹人,能聽各位大人們的諫言,禦駕親征一事,還可再商議。”
王佐和王直摸著胡須想了想,若是沒有王振在前麵指手畫腳,獨斷專行,禦駕親征的事,確實好像容易接受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