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江籬加一。

陳浩:“那我走？”

…………

陽光撒落間，照至文元額頭上的汗珠，通過反射，汗珠和珍珠一般，晶瑩剔透，像是上個世紀的瑰寶。

膀臂被周身雜七雜八的枝葉掛出幾道血絲，不深。

江籬感覺到他這麼慢是因為他在悄悄保護她，確認好她每一步的安全，他自己才敢進一步上前。

江籬感覺有些不自在，出了神。

“籬籬，你怎麼不動了，有沒有事？！”許蓉擔憂道。

“啊？啊！”

石頭突然鬆動，文元想也沒想跳了下去，想要接住江籬。

江籬手臂向右伸，想要抓住旁邊樹枝，很好，抓住了，眾人呼出一口氣。

“哈哈！”

“啊——”

不料。

“啪嗒”，還沒等江籬炫技枝葉就斷了。摔倒了地上。

小枝，是我太重了還是你太脆弱？

“怎麼樣，傷著哪了。”文元一臉掩蓋不住的焦急。

“膝蓋！”江籬痛哭，上了高中後第一次摔這麼慘。

文元翻開背包找出消毒酒精。

“哇，你好周到”江籬驚歎，她是真沒想過真的會有人隨身攜帶普通藥物消毒棉簽繃帶啥的。

“嘶——疼”

“該。”文元一邊幫她消毒一麵回。

“小文同學你果然是個冷心冷情的家夥！”江籬假裝傷感。

“起來動動，我背你。”

“啊？”

“要不要。”

“當然！我來啦！”誰想走路啊江籬想。

“你覺得重嗎？”江籬問。

“不會，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看你們男生抱女生的時候都會嫌棄太重了，我怕你不好意思說。”江籬略略嘴。

“那是他們需要鍛煉了。”

“奧。”

回到巴士上，江啟東見她一言難儘，沉默半晌，隻蹦出了句“活該”。

自作孽不可活。

…………

今天提前放學，頭一次見還沒有黑完的天。

江籬雙手環扣在文元脖頸上，少年膚色白皙一看就是平時不怎麼出門的，不過跟江籬熟後經常和她出去明滅見得不像之前有種病氣。深綠色的校服，看起來比路旁的草還要鮮。幾些碎發撒至額頭，頭發被風吹的飄起來了，惹的江籬的臉好癢。

“文元兒，你該剪頭發了。”

“嗯，下次月假你帶我去剪。”

路燈隨著他們的前行一排排亮起。

“文元兒，你看那棵樹上，還有一朵白玉蘭是好的！沒有凋謝！”江籬驚喜，“你放我下來，我去拿下它！”

文元向上望去，那株玉蘭在樹枝的最頂端，光與影交替，遙不可及。高邈，澄澈。

他轉頭看至身上的江籬，又有種短暫得到玉蘭的慶幸。

“我去吧”

“我開玩笑的啦！這太高了，肯定拿不下來的！祝願它永不凋零，做獨一無二的自己吧！”

這太高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長了，仿佛在說，這隻是夢，夢要醒了。

“不過你知道玉蘭的花語嗎？”

“是什麼”

“永恒的友誼哦！”

“你教了我榆葉梅，我也要教你一個！”

“文元兒，我原本想送你玉蘭，但我臨時改了，我要送你洋桔梗。”

“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

“談戀愛嗎？”

她從書包掏出今天偷偷買來的洋桔梗，紫色，褐色，綠色……緊簇一團。

風一吹，吹的玉蘭落了，花瓣霎時間一掃而空，隻留下花蕊。

洋桔梗卻熠熠生輝，更加向上，一切的枝葉不知是否是錯覺，文元看見他們在伸展，挺拔。

“談。”

暮春時節，玉蘭凋落，愛意滋長，屬於我們的夏天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