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話的寵物......親愛的,瞧瞧你,多狼狽啊,那個泥巴種女孩可不會來救你,是不是?好好享受吧,納吉尼......“
黑暗勳爵的嗓子發出沙啞的嘶嘶聲,納吉尼緩慢地遊走著,吐著猩紅的信子,來到了,奄奄一息的金發男孩身邊。
男孩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魔杖早已不見蹤影,雪白襯衫的領口敞開著,遭到幾輪鑽心腕骨魔咒的折磨,渾身已被汗水浸濕。淺金色的發絲沾染上幾縷血紅,如同墮落天使法西斯一般,美麗,脆弱,又無助。
納吉尼尖利的毒牙對準男孩的脖子,隻那一瞬間,德拉科的鮮血從獠牙處溢出。垂在身側的手無力地抽搐了一下。鮮血吞噬著男孩的衣衫,如在雪海中幾朵嫣然盛放的玫瑰。他的尖臉蒼白的像一張紙,唇邊不斷有血花溢出,那雙平日裡總是慵懶的灰色眸子裡的神采一點點的在消逝。
“你爸爸可不知他的兒子如今是這般垂死之人的模樣,對不對?記住,背叛黑魔王大人的下場......走吧,納吉尼,讓這個可愛的小天使垂死掙紮吧......”
尖銳的笑聲漸漸遠去,黑暗中,獨留男孩。
蛇毒迅速蔓延到全身,血管變得冰冷,德拉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緩慢地蹦跳著,燃燒著最後的生命之火。自己……的一生如影片般,在眼前走馬觀花地重現著。
馬爾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出生了。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背上一生的枷鎖。
在德拉科的記憶裡,父親一向是嚴肅的,不苟言笑的,他那緊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隻有在見到美麗的母親時,才會如冰雪消融般,呈現一個溫暖的弧度。
小男孩的自尊心,讓他總是向往並憧憬著父親對他露出讚許的笑容。德拉科漸漸發現,當他捉弄和貶低一切與麻瓜有關的事物時,父親總會與他達成難得的共識,甚至輕輕一笑。即使輕淡如煙,卻也足夠讓小男孩汲取到愛與滿足。
於是,他儘力地學著父親,學著在捉弄和貶低麻瓜時,露出一個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卻又十分惡毒的笑容——那總能讓父親朝他露出一個微笑。
在進入霍格沃茨以前,德拉科從不知道,會有人蔑視金錢,地位,榮譽:他從不知道,從父親那繼承來的麻瓜低賤論和對母親撒嬌的小手段,隻會讓他墮入被人鄙視的深淵......
他是那麼討厭格蘭芬多的鐵三角,他們那愚蠢的,輕賤的,跨越階層的友誼;那一次次違反校規的魯莽冒險;那一個個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無知者......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的開心笑容,總是讓他覺得刺眼,並想據為己有。
德拉科無法控製自己的目光對他們身影的追隨,無法控製看見他們一起出現時,自己口中便會湧起一種類似膽汁的苦澀,更不能理解自己頭腦中燃燒的一股烈火,使他嫉妒得發瘋,又心疼得喘不過氣。
嫉妒心使他鬼迷心竅般,做起與孩童一樣幼稚的惡作劇來捉弄他們;德拉科發現,每當這時,他的心中就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好似生活變得不再那麼枯燥乏味。
他又想起那個有著一頭亂蓬蓬的褐發女孩。
初見時,她頂著一個碩大的棕色腦袋,揚起小臉,用一種令人惱火的語氣,問他是否見過那個名叫納威的蠢男孩的蟾蜍。他當時怎麼回答來著?“那種惡心的東西……”是了,他記得自己分明用比女孩更高傲的語氣,嫌惡地答道。女孩蹙了眉頭:“我不喜歡你的語氣,你——”聲音被打斷,那個蠢頭蠢腦的男孩似乎叫了女孩,女孩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