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身都沒有辦法保全,又怎麼來保全彆人?
皇宮內部遍布著呂後的爪牙,自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的劉盈並沒有想到,他給周昌的信連皇宮宮門都沒有出去,便被劫持,轉交到了呂後手中。
她看著手上那封沒能到周昌手下的信,覺得有些有趣:“陛下天性善良,連當初與自己爭儲君之位的人都能輕易原諒,他適合成為一方官員,而不是成為一個皇帝。”
“隻可惜他現在就是在這個位置之上,先帝未能做到的事情,就由吾來做吧。”呂後將那封信遞給宮人,“燒了,做的乾淨一些,不要讓彆人知道這件事情。”
她麵不改色地走出宮去:“身在皇位,連自己的處境都不知道,怎麼做好一個皇帝?真是跟先帝是兩個人。”
“隻可惜現在戚夫人還在幻想著她的兒子能夠救她出去,若是終有一日她的兒子長大,得知此事後,會不會造反可就說不清了。”
信被燒掉,周昌並沒有得知劉盈曾經還想要給他寫信提防的事情,他得知呂後傳召讓他入宮時,憂心忡忡地望向長安的方向。
先前那次隻不過是呂後傳召趙王,這一次卻是傳他,這其中的意思就不用說了。
回想起當初的立儲風波,很難不懷疑是趁他不在,將趙王扼殺在趙國。因為當初的事情,戚夫人和劉如意已經成為當今皇太後的眼中釘,渴望趁早鏟除。
然而皇命難違,他隻能老老實實地踏上回到京城的路,叮囑趙王若是京城再度傳來消息讓他進宮,便以自己身體不好為由推脫。
宮中的劉盈聽到周昌已經將要抵達京城時,越來越慌亂,他時不時去問周昌究竟走到哪裡了,並且思考該如何應對。
呂後至今都沒有再管劉盈在關心劉如意和周昌這件事。
日子風平浪靜,待到周昌回來的那一天,宮中才再次掀起了波瀾。
呂後當天就接見了遠道而來的周昌,看到他過來,長驅直入:“你明明知道戚夫人和她的兒子應該是怎麼個下場,為何還要阻擾?”
“隻是先帝囑咐臣做的事情罷了,您一定要做那種事情嗎?”周昌問道。
“一定。”
劉盈聽到呂後和周昌聊天,本想再做什麼事情,卻看到呂後過來找他談話。
“太後今日怎麼來到這裡?先前不是聽聞您和周相國在密談?”他問道,現在的他有些摸不清呂後究竟要做些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來提醒陛下您一句,不要多管閒事,您應該想清楚下場,否則……”呂後的態度非常客氣,像是在通知而不是勸告。
劉盈直生冷汗,他趕緊道:“朕知道的,母後。”
“那最好不過了。”呂後留下這句,便離開了這個地方。
然而劉盈壓根沒有把呂後的話放在心上,他在聽聞劉如意將要來到京城時,特意想要前往霸上去親自迎接劉如意,以免被呂後找到機會暗殺。
他的行為在呂後眼裡暴露得一乾二淨,她問手下的人:“趙王當今走到何處了?”
“回太後,貌似還要過陣日子吧。”
“那就先在路上解決掉,就說是突遇劫匪,意外身亡,至於陛下,先不必去管他了。”呂後道。
在霸上等了一段時間後,劉盈仍然沒有等到劉如意的到來,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去找呂後質問是不是做了什麼。
然而等到的卻是一則劉如意“意外”身亡的消息,他得知這件事後,直接坐在了地上,看著這則消息出神。
“不可能啊……當初明明說是回到京城才會被母後下手的啊。”劉盈喃喃自語,他借助旁邊的桌子站起來,魂不守舍地準備回到京城。
結果回到京城以後,呂後已經對戚夫人下手,還邀請他過去看。
先前隻是聽說過戚夫人將會是如何下場,但也隻是聽說,並沒有真正地見過。這回一見,他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此物名曰人彘,不知陛下感受如何?”呂後在他的身後,冷漠地盯著那個已經不像是人的“東西”。
劉盈問道:“這是何人?”
雖然已經提前知道答案,但是還有些期望,期望著這個人並不是先前那個在永巷的戚夫人,而是彆的人。
隻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情而給他看的,權當是一個教訓。
呂後似乎有些驚異,她答道:“自然是趙王的生母了,陛下感受如何?”
此話一出,劉盈直接崩潰,他看著呂後質問:“為何要這麼做?這壓根不是人能做出來的,您為何要這麼做?”
“陛下還是過於仁慈了。”呂後說,“先帝在時對那群諸侯的手段隻會更加殘忍。”
“兒臣是母後的兒子,可現在看來,兒臣終究是沒有辦法治理這個天下。”劉盈鬱鬱寡歡地離開,他隻覺得前路沒有任何的光亮,隻有一片黑暗。
——
係統看到劉盈的選擇,恨不得一巴掌拍到劉盈頭上,都這樣了,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它的本意是讓劉盈不要插手這件事,以免又落得鬱鬱寡歡而終的下場,現在他重蹈覆轍,著實有些讓人氣憤。
所有的怨念都化為了一句:“當初你爹把你踹下車就不應該有人來救你,踹下車把腦子踹壞了嗎?讓你那個姐妹魯元公主上位都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