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你現在對阿史力那還有誤會嗎？”蘇媛忍不住問。

“沒有，”惠娘微笑著，微微搖頭，“一點都沒有了。”

蘇媛欣慰點頭，惠娘真的是個好姑娘啊。

……

蘇媛一行經過一整天跋涉，終於來到湖州城，可惜將將錯過進城時間，隻能在城外露宿一晚，這才得以進城去。

夜晚露宿的時候，好些錯過進城時間的商人和百姓，找到蘇媛，想要借馬車聚集著呆一晚，這樣安全一些。

蘇媛求之不得，借此問了好些商人關於購糧的問題。可他們不是糧商，居然是一點都不知道糧引子的事情。

不過倒是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碼頭的情況。

由於漕運繁榮，府城的碼頭是整個中原最大的三個之一，所以有好些碼頭幫在管理，分攤地盤。

這些碼頭幫其實就是在碼頭上做苦力的人組織起來的，勢力漸漸大了，官府就也給了他們一些權利。

而萬老所說的姓段的青年，應該就是獅幫的人，而獅幫則是四大幫之一。

得知這些情況後，蘇媛懷著忐忑的心情，終於等到城門打開。

還是按照慣常安排，先是找客棧落腳，安置好以後，這才和阿史力那一起去轉糧店，打聽糧價和糧商的消息。

一上午過去，兩人下午直奔商行，找糧商進糧食。

本來雙方都談好了，可等交定的時候蘇媛拿不出糧引子，對方立馬擺手。

“我還以為蘇媛老板是有糧引子才來我這裡進貨，是我事前沒有問清楚，蘇老板還請回吧。”

“我們可以加錢的。”蘇媛伸手想要給糧商老板報價。

那老板將蘇媛的手按下。

“這不是錢的問題，你買的糧根本出不了碼頭，一經查證，就會牽連我身上。”

蘇媛隻能退一步，恭敬行禮。

“是蘇某太魯莽了，還請您海涵。那可否告知一二，這如何才能得到糧引子呢？”

糧商老板見蘇媛姿態如此低，最終語氣緩和不少，勸道，“蘇老板，我觀你應該是才出來行商，為何要碰這糧食生意呢？在湖州糧食確實便宜，但是湖州的糧食有調控的，隻有官府選定的大糧商才有糧引子，你是沒機會的。”

說完，那老板就要送客。

“老板，老板，就算是用錢買，也沒機會嗎？您應該是有糧引子的對吧。”蘇媛忙拉住他。

糧商老板氣笑了。

“蘇老板莫要為難人了，我有糧引子總不好拿出去給彆家掙錢吧。”說完，他甩袖離開，一名夥計上前來，請蘇媛等人離開。

蘇媛站在商行門口，有些泄氣。

他說好了幫阿史力那來湖州買糧，結果卻白跑一趟。

“阿力，我……”

從阿史力那將商隊交給他以來，他頭一次感到這麼無力。

蘇媛望向阿史力那，眼中有愧疚，更有沮喪。

“阿媛，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阿史力那抬手撫平蘇媛的衣領，“我的阿媛辛苦了，難為你去懇求彆人，夠了。”

阿史力那語氣溫和平靜，蘇媛聽著，就知道他想去試試走萬老的路子，擔憂地勸他。

“碼頭那都是幫派的勢力，可不是什麼正派地方。”

“我們先回客棧，聽安慶怎麼說。”

阿史力那抬手製止，拉上著他徑直回客棧。

蘇媛跟在後麵，從阿史力那的言行中，他總感覺到阿史力那有把商隊接回去自己掌管的意思了。

蘇媛頓時覺得自己很沒用，幫不上什麼忙。

他作為本地人都這麼沒用，要是事情被阿史力那給辦成了，他怎麼在二人之間抬頭……

哎，也不是麵子的問題，就是很奇怪，有點不甘心，不想讓阿史力那覺得他沒用。

回到客棧，安慶已經在等著二人，見人回來立刻就說起他打聽到的關於碼頭幫的事情。

碼頭四大幫，武幫，獅幫，鼠幫，洪幫。

其中，獅幫大部分是碼頭苦力組成，是最老的碼頭幫派；

而武幫則是官府扶持起來的勢力，四幫之首，甚至還兼任城內的安防巡視；

鼠幫則是城內的乞丐組成，消息靈通；

洪幫更像是船幫，主要是跑船的生意。

獅幫現任的老大，就是姓段，叫做段獅，而立出頭。

“嗯……難道萬老讓我們找的青年，就是獅幫老大？可他的年紀有點……”蘇媛對於這一點有些疑惑。

“也許人家看起來年紀不大了？再說那老小子眼中的青年，說不定就是三十多歲呢？”安慶分析道。

蘇媛想想也是，又擔憂起來。

“萬老到底是什麼人？”

“蘇媛，我覺得現在應該擔心那些幫派才是，聽說這幾個幫派，沒有一個手上乾淨的，好勇鬥狠，那碼頭不知道沉了多少人。”

“官府不管嗎？”蘇媛驚。

“我也想知道呀。”安慶搓搓胳膊，“聽說每年年底還要在碼頭舉行幫派大會，就是幫派之間比鬥定地盤的，年年都血流成河，老百姓那幾天都是不敢出門的。”

蘇媛深吸一口氣，勢力這麼大？

他擔憂地看向阿史力那，“阿力，要不明天再去彆的地方試試？聽說過湖州還有個很大的商會，說不定能找到路子呢？”

阿史力那頷首，見他同意了，蘇媛這才再次振作起來。

可第二天到了那湖州商會，被告知不是商會成員不讓進，更不要提在裡麵找路子了。

湖州所有的重要商路都被商會和商行把控住的，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根本不能插足。

商會的路被堵死，蘇媛站在大門口沮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