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呦,人好好一個姑娘也下得去手!”
人們露出了然的表情,對她報以同情的目光。
誰不知道宋家的大少爺囂張跋扈,看到誰不順眼,就帶著他的狐朋狗友和小廝教訓一頓。
偏他是宋家主的獨子,宋家雖隻是二流世家,但在這平城也是天一般的存在。按凡間的說法就是土皇帝。
被欺負的平民們,又怎麼敢去討公道。
沒錯,被欺負的都是些普通人。所以宋少爺還是很精明的,不敢去招惹修真者,就隻對著普通人下手,多年下來竟沒翻過車。
宋家不在乎凡人生死,宋見蓴無人管教,高階修士也不會為了幾個普通人和宋家交惡。
百姓們除了自認倒黴,還能怎麼辦。
老舊的院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破舊的小院子,簷上斷裂的灰瓦,院中一口小井布滿青苔,井口處有一根麻繩,繩索的年代過於久遠,繩麵泛白,似乎隻要輕輕一扯,那副表麵的完好便將碎裂。
這個院子,宋見厘住了有十年。從她四歲時,父母在一次家族任務中喪生,她便被趕到這來。
沒人撫養,沒人幫忙,她小小一個人跑到附近的山上,挖野菜,撿果子,去撲野雞,雖然被啄傷手,可那頓肉頂她一天多的飽。
她以為這種生活已經夠苦,直到八歲那年,家族來人帶走了她。
一番測試後,見到周圍人那失望,不屑,鄙夷的目光,小見厘瑟縮著低頭,心中惶惶。
她被徹底放棄了。
日子好似和從前沒有分彆,可宋見厘漸漸知道那些目光代表什麼。
代表她是個廢物,永遠都是這世界的底層。
代表她同螻蟻一般,是可以任人欺淩的弱者。
代表著,她哪怕差點被宋見蓴打死,她也是宋家人。卻仍隻能咬牙,自己吞下這無妄的苦果。
在今天之前,她早已決定離開平城,找個小山避世而居,過完她普通人的一生。
卻被一句“哎阿蓴,那不是你宋家的小廢物嗎?竟然還活著?”,打碎了。
“什麼宋家人!一個測不出靈根的廢物而已。走,過去看看。”
宋見蓴一直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哪怕宋見厘沒招惹他,低著頭示弱,他也能因為“宋家廢物”對她生氣毆打,發泄心中不悅。
因為營養不良,宋見厘的身體本就不好,意識模糊之際。她想起了很多背景怪異的畫麵。
裡麵的主角也是個孤兒,但她安穩地住在孤兒院,後來更是憑借著獎學金一路考上大學。
工作後,有好心的前輩提點,她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上司滿意,前輩欣慰。
同她名字一樣的宋見厘也很高興,上班的時候她做著一個好下屬好同事。
周末的時候她躺在床上吃零食,櫃子上有一打的鐵皮罐可樂,腿上的電腦播放著電影,旁邊的手機不時提示有新的消息。
雖然兩天生活十分墮落,但快樂極了的宋見厘表示,會懺悔,但不改。
直至一場車禍,“砰――”
昏迷前的宋見厘還在想,防火防電,防不了對方車輛不按規矩行駛,連累她一個大好青年。
院子裡,宋見厘突然抱住頭,撐不住倒了下來。
腦海裡,兩段記憶似乎開始融合。
一時是背著書包,和同學嘰嘰喳喳的現代小宋;一時是含著淚,自己把腿上蛇毒吸出來的古人小宋。
一邊是拿著獎狀,在院長麵前討表揚的現代宋;一邊是天寒時分衣裳單薄,沉默望著窗外的古人宋。
一會兒是在爆炸聲中的昏迷的她,一會兒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她。
“天啊宿主!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