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這個腦子,差點忘了帶阿音去瞧郎中。”
這可是大事,寶音雖然自己一直說沒事,但她那身子實在單薄,不瞧瞧郎中哈日胡怎麼也放心不下來。
於是三人又轉道去了城中最大的藥堂,排了小半個時辰才輪到他們。
“哪裡不舒坦?”
郎中問話,不等寶音回答哈日胡便急忙答上了。
“我家丫頭昨兒咳的厲害,您老給把把脈瞧瞧。”
“來,搭手。”
寶音乖乖將手放了上去。
郎中也不廢話,伸出三根手指頭開始診脈,不過幾息時間郎中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一旁的哈日胡有些心慌正要開口問呢就叫巴雅爾攔住了。
“先讓伍郎中好好診脈。”
寶音本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但對麵的郎中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一臉她生了大病的樣子,由不得人不心慌。
莫不是真得了什麼大病?
一刻鐘後,伍郎中鬆了手,看了舌頭又詢問了日常的吃喝拉撒後一個勁兒的搖頭。
“這個冬天你家丫頭你怕是要遭罪嘍。”
“伍郎中,我家丫頭這是什麼病?”
哈日胡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的身體彆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吃點好的補一補就行,寒症卻是個大問題。這丫頭冬日裡是不是落過水又沒好好治過?”
這個問題,哈日胡不清楚,寶音更不清楚,她又沒有原身的記憶隻能含糊的點頭。
“這就是了,冬日本就寒冷,落水還不及時調理,病就藏到了身上。天熱還沒什麼感覺,等過上半月草原天轉涼了,你這丫頭恐怕連門都出不得,遇上下雪天還會疼痛刺骨,身上生不起半點兒熱氣。”
若是再晚來半年,恐怕以後子嗣都難了。
當然最後這句話伍郎中沒講,瞧著這丫頭才幾歲,說這個也太早了些。左右吃了自己的藥好好調理幾年就行。
“呐,照著這個藥方去抓藥,怎麼煎藥童會告訴你。這丫頭的病一兩副藥是治不好的,得慢慢調理,切記少沾涼水不可食涼物。”
“好好好!多謝郎中!”
哈日胡將這些記在心裡,連連道謝,帶著寶音又去抓了藥三人這才開始往城門處走。
抓藥付錢的時候寶音踮腳看了,一共三錢銀子,叫她心裡難受的很。聽阿爹的意思草原上銀子可難攢了,現下一出來就給她花了三四錢,這藥還隻能吃半月,半月後又是三錢銀子。
她可真是個拖累……
抓完藥的哈日胡一回頭就瞧見女兒那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根明鏡兒似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故意笑道:“我們家阿音這是怕吃藥啊?一會阿爹給你買點兒糖回去甜嘴。”
寶音抓著衣裳的手緊了緊,小聲道:“阿爹我不喜歡吃糖。”
一旁的巴雅爾跟著笑道:“哪有小孩兒不愛吃糖的,等下叔叔給你買,頭一次見,都沒給見麵禮呢。”
“對對對,你小子不說我都忘了,當叔叔都不給見麵禮這說的過去?”
兩人插科打諢的,說說笑笑去了賣糖的鋪子,仿佛寶音根本沒病一樣。寶音知道阿爹是在哄她,便也順著他的台階下了,像是個忘事的孩子一樣,很快就被其他新鮮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她穿著新鞋子,其實可以自己走了,但她實在好奇這個朝代的模樣便偷懶一直讓阿爹抱著,人群裡數她最高。
她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小攤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大多都是草原上的人。他們和城裡人其實很好區分,城裡人男的都是挽了發髻,女的輸婦人髻,姑娘家則是在頭上挽了漂亮的花再將多餘的頭發散下。而草原上的不管男女,都是將頭發辮起來,十分明顯。
畢竟草原風大,他們又常年騎馬,若是頭發不辮起來隻怕跑兩步便會糊上一臉頭發。
寶音跟著阿爹一路看下來,心裡挺佩服這位大安朝皇帝的,他開放了草原周邊城的貿易,讓牧民們能用自己的勞動成果去換取糧食衣物,實在是了不起。這位皇帝還行仁政,沒有對南方那些孤兒不管不顧,為他們尋了新家有了依靠。
有一個好皇帝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