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道:“那位爺不是隻租一年嗎?後麵十年也租了?什麼價?”
劉爺笑了笑,臉上的褶子藏滿心機,“那倒沒有,隻是十年太久,保不齊自家要做什麼生意,容我與家人商量。”
“應該的,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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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
高晰聽聞消息,丟下書去找父親。
高明達正吩咐管事安排家裡事情,見到兒子怒氣衝衝過來,讓管事先退下。
自從去年那事後,兒子這幾個月一直悶在書房讀書,對他這個父親愛答不理。難得今日主動找過來,他忙關心地詢問何事。
高晰怒問:“是大伯還是爹針對暖姐姐?”
高明達也聽聞這段時間高暖在租鋪子,但有人使絆,遇到些麻煩,想來兒子是因為此事。
他溫聲教訓兒子:“你就這麼不信爹?爹既答應你,自不會為難他們。”
“那大伯呢?”
“爹問過了,不是你大伯所為,想來是他們得罪了什麼人,有人要針對他們。”
“何人?”高晰追問。
高明達雖然不為難他們姐弟,但是因為兄長原因,也不想多過問他們的事,這件事的確沒有讓人去打探。
他喊進剛剛的管事,吩咐他去查此事。“查清楚立即來回話,我不在就回晰兒。”
“是。”自晰少爺落榜,自家老爺怕兒子受不住打擊,這段時間對兒子唯命是從。他半刻不敢耽擱,立即下去吩咐兩個人去查此事。
高晰見不是父親所為,胸中的怒氣也散了,為剛剛自己冒失抱歉,朝父親施禮道:“兒子莽撞了。”
高明達哪裡舍得責怪,走過去搭著兒子肩道:“爹既已答應你,便不會食言。”
“爹能……幫他們嗎?”他說得不自信。不是怕父親不幫忙,而是對於他們高家的幫忙,堂姐堂兄會接受嗎?估計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原諒高家,原諒自己父親。
“先查清楚是何人所為,才知道如何幫。總要幫得無聲無息才最好。”
高晰滿意地點頭,“謝爹。”
“爹今兒得空,帶你去城南踏青。將你娘和弟弟妹妹也叫上,他們早就想要放紙鳶了。回來估計下麵人也能查到消息。”
高晰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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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微回去路上經過益文書肆,看到鋪子裡夥計忙活搬東西,書肆是真不準備開下去。
上次吳掌櫃說可能自己要轉行做生意,這大半個月她就沒有過來詢問。現在城中但凡她看過且中意的,不出意外都被對方收買了,倒是益文書肆成了最乾淨的地兒。
她和俞綸走進去。前麵鋪子略顯亂,隻有一個書架上還擺放幾層書,想來是這段時間書生們挑剩下的。旁邊有幾個箱子,裡麵放著一些刊印工具。
吳掌櫃正在後院指揮夥計搬東西,呂大郎也在,瞧見俞慎微笑著打招呼,“俞姑娘過來買書呢?就剩前麵架子上那些,全都八十文一本,隨便挑。”
兩個弟弟需要什麼書她也不太清楚,倒是弟弟們用紙墨比較多,她笑問:“可有紙墨,我買一些。”
“有,還剩一些。”呂大郎朝旁邊的偏房指了下,“你自己過去看看需要哪樣的。”
吳掌櫃補充道:“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半價給你們。”
“多謝掌櫃。”
俞慎微進偏房看了眼,大約還有上百刀,都是裁剪好書頁大小。她出門對吳掌櫃道:“我要不了這麼多,先拿十刀。”
“你看需要拿。”
呂大郎忙完手中活走過來。俞慎微詢問價錢,數錢給呂大郎,並詢問:“掌櫃可有想好做什麼生意?”
呂大郎歎口氣,“沒呢!這次書肆虧了不少,姑父也不敢輕易嘗試彆的,乾哪行都需要手藝。姑父也就對書肆熟悉些,最多賣文房筆墨這些。不過咱們臨水縣有文韜書肆在,書肆不僅賣書,還賣文房所用,這路子也走不通了,正愁著呢!”
俞慎微笑道:“不如租給我幾年。”
“你要租鋪子?”呂大郎吃驚,一年多前他們姐弟還是連飯都吃不上,靠寫祭文和對聯糊口,現在都要租鋪子了。
“是。”俞慎微道,“我一直想租你們這個鋪子,隻是年前、年後都聽說掌櫃要自己做生意,就沒過來問。如今你既說掌櫃暫時沒有想好做什麼,不如租給我幾年。過幾年想到要做什麼,再收回去,也不耽擱。”
呂大郎不能做主,喊自己姑父過來,說給他聽。
吳掌櫃現在也在自己做生意和租出去之間猶豫,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容我再想想。”
俞慎微怕吳掌櫃也被那背後人盯上,笑著說:“吳掌櫃忙這麼多年,該歇息幾年了。年前聽呂大哥說,掌櫃家中添了個大胖孫子,正可趁這幾年含飴弄孫享享天倫之樂。”
聽到自己的大孫子,吳掌櫃麵上難掩喜色,還是猶豫道:“我這鋪子還要收拾幾天,我也回去和內人商量商量。”
俞慎微適可而止,不再強勸,免對方反感,笑道:“掌櫃,我弟弟為你們書鋪抄了一兩年書,也和呂大哥打了一兩年交道,若是你要租,可一定要第一時間想到我。”
“一定一定。”吳掌櫃笑嗬嗬道,“咱們都老熟人,要租肯定先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