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愛變得消沉,無時無刻,不在睡覺,睡覺可以做夢,可以解決痛苦。崔喜麗勸導,無用。周大元將牛奶和洗好的水果,放在吳愛的書桌上,坐在從前李福玲常坐的地方,苦口婆心勸導,吳愛表麵應和答應著。周大元,所有福利院孩子的爸爸。吳愛從包裡翻出手機,她撫摸著白色按鍵,眼睛變得模糊起來,不得不摘掉眼鏡。
高二時,任耐回來了,他遞給李福玲一部手機,李福玲埋怨任耐浪費錢,家裡有座機呢。“座機隻能在家裡打,手機隨時隨地就聯係!”任耐笑著反駁李福玲。
李福玲拿在手裡左右看了看。任耐讓李福玲試著給他打電話,一鍵撥通,因為通訊錄第一個就是任耐!吳愛想摸一摸手機,她隻在同桌那裡見過,學校不允許帶手機,她同桌偷摸帶,每天在書桌裡鼓弄。吳愛盯著手機。任耐看著吳愛的樣子,壞笑道:“打電話就叫我名字,也不叫哥,來叫幾聲哥聽聽,哥給你也帶禮物了”。李福玲在沙發上笑著看兄妹倆鬥嘴。吳愛小聲叫哥。任耐大聲道:“我沒聽見”。吳愛騰的起身,走到任耐身邊,揪著任耐的耳朵喊道:“哥”。
任耐用手摳了摳耳朵,齜牙咧嘴道:“一點不誠心,自己翻去吧”。任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包,他看著吳愛穿著碎花睡裙,嘟著嘴,不情願的往包挪,任耐無耐的搖頭。吳愛眼睛一亮,是手機,白色的!她喜歡的不得了,轉頭對任耐說:“謝謝哥”。說完,抱著手機跑回了自己臥室,李福玲端著綠豆湯,遞給任耐一碗,然後又說了一遍浪費錢。李福玲問吳愛會調麼?“會”,吳愛喊的很大聲。任耐離開家和回到家,都是吳愛接他。一路上,倆人有說有笑,打打鬨鬨。夏天到了,人也就到了。
從小到大,吳愛撒嬌,任耐隻有妥協的份,特彆是吳愛一哭,任耐更會百依百順。除了那一次,任耐甩開吳愛死死抓住胳膊的手,迅速將吳愛的小木箱放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任耐強忍淚水,他心裡喊著:吳愛,等我。
吳愛喝了一大口啤酒。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李白真是瀟灑,還是古人會享受。她將手機扔到一邊,世界開始旋轉了。手機響了,吳愛接通電話,“崔老師,我想請假”。又一個電話,吳愛沒有接,因為是任耐打來的。
很慶幸,吳愛又遇到一位仁師。在她迷茫的路上,為她點燃了一抹光亮,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會遇到能在自己陷入困境時,伸手拉一把的人。很多青年犯罪,究其原因,沒有人在他們思想邊緣的時候,給予正確的指導,他們本質並不壞,隻是缺少人關注,或者說,他們想博得更多關注,隻是方式方法欠妥當。
崔喜麗電話裡聽見吳愛嗓音沙啞,下班便來到了吳愛的家,吳愛將自己不堪一麵處理的她自己認為很完美。崔喜麗幫她做好了飯,吳愛低頭吃飯,崔喜麗說:“什麼年紀就該乾什麼事,你現在要以學習為主。彆人苦口婆心勸說,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幡然醒悟”。吳愛點點頭,繼續悶聲吃飯。崔喜麗長歎一聲,輕聲道:“沒事開窗通通風”。小孩子的伎倆還是太幼稚。屋裡到處飄散著啤酒味道。
任耐和崔喜麗之間一直保持著聯係。任耐谘詢崔喜麗,他如果繼續回學校讀書,需要什麼手續。崔喜麗向任耐保證,“隻要你想念書,你就可以念書,你和你妹妹都是很聽話的好孩子”。崔喜麗很激動,她趕緊去找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