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如散花般狠辣地甩出許多飛鏢。謝寧見勢不好,一邊飛身躲閃,一邊用薑安教他的術法抵擋。
他身手矯健,讓蒙麵人有些意外:“本以為你不過是個跟班,沒想到你還有些能耐。”
謝寧身如疾影,一邊躲閃一邊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對薑安做什麼?”
蒙麵人哈哈大笑:“當然是要在這裡殺了她!”
這話實在狂妄,但蒙麵人的確術法高超,又使得一手好飛鏢,並非是尋常的術士。
這人是真的奔著薑安的性命來的。
謝寧拳頭攥緊,眸中閃過不加掩飾的殺意。
此時,蒙麵人閃身到謝寧身邊,抓住了謝寧的胳膊,拿出一把匕首低聲玩味地說:“隻可惜你要先走一步,奈何橋上,可彆忘了等等你姐姐,彆叫她孤零零的走……”
謝寧身形一滯。
蒙麵人以為他已是籠中困獸,有心戲弄。卻不想謝寧抬起頭,已經變了一副表情。
謝寧的黑眸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他嘴角一彎,反手扣住蒙麵人的
手。蒙麵人即刻掙脫,卻怎麼也動不了。
刀俎,魚肉,此刻便調換了。
謝寧眉梢眼角都透出邪氣,冷冷地說:“姐姐被困住也好,不然叫姐姐看到我這副樣子,她肯定會嫌棄我的。”
說著,他身後浮現出了幾個黑影。
謝寧一使勁,蒙麵人就覺得手腕都要被捏碎了。他的匕首頓時掉在地上,被謝寧笑嗬嗬撿起。
與此同時,謝寧背後的惡鬼已經濃鬱幾乎近實體。
蒙麵人失聲驚呼:“惡鬼!你竟然能……”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惡鬼死死捂住了嘴。
謝寧湊近小聲低語,像說悄悄話一般:“想說什麼?想說我竟然能操縱惡鬼?”
“你沒聽說過馭鬼者嗎?”
謝寧看著蒙麵人有些驚恐的眼神,滿意地繼續說:“小點聲,可彆讓姐姐聽到,不然你以後,也會是它們其中的一員。”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惡鬼。
沒想到自己竟能遇見傳說中的馭鬼者,蒙麵人滿目絕望,腿抖了起來。
這些惡鬼和普通的惡鬼不同,它們沒有絲毫感情,近乎完美地聽從著謝寧的指令,挾製著蒙麵人讓他無法逃脫。
謝寧摸著自己的心,若有所思地開口:“剛才這裡很疼。”
蒙麵人完全不明白謝寧在說什麼,一臉見鬼的表情。
方才,當蒙麵人說要讓薑安一個人孤零零死去的時候,謝寧的心很疼。
謝寧曾經以為自己會孤單地死去,死在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
可他被薑安撿去了。
他現在有姐姐,就是有家。
“現在想來,我一定是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的,誰都不能分開我們。”謝寧看起來很苦惱,嘴裡嘀咕起來:
“怎麼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呢?”
他處在惡鬼的簇擁中,眼中是一片瘋狂的執著,邪氣縈繞使發絲和衣袍無風自動。
一直在一起,就是一生在一起。
謝寧拍拍手,為自己的想法叫好,深情款款地低語:“我和姐姐,一生都要是彼此的家人。”
一生,這是多麼美妙的詞彙。
謝寧彎起嘴角,身邊的惡鬼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激動的情緒,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我不想讓姐姐離開我。”
謝寧越說越歡喜,咧開一個大大的笑。
他拿著蒙麵人的匕首,解恨一般毫不遲疑地刺下——
“砰!”
門開了。
“小寧!”薑安焦急地撲向謝寧,一臉驚訝地看到了倒下的蒙麵人。
謝寧手上拿著一把沾血的刀,抬起了一臉血跡的臉。他如驚弓之鳥般扔開刀子,一臉的無措,求助般看向薑安。
“姐姐,我殺人了……他要殺我,我就……”
謝寧人高馬大的,此時卻像一個精美脆弱的瓷器,甚至還擠出幾滴眼淚,一把摟住了薑安。
薑安頓時顧不上蒙麵人,焦急地說:“小寧,傷到哪裡了?”
謝寧依依不舍地鬆開薑安,眼淚汪汪地指了指右肩,然後又搖了搖頭,說:“沒事的,姐姐,我不疼……隻要姐姐沒事,這點傷又算什麼?”
薑安一臉心疼,謝寧趕忙又捂著右肩,一臉虛弱地喃喃自語起來:“好痛啊,姐姐我好痛。”
說著,他又低下頭,緊緊貼著薑安的臉。
我家這麼好這麼乖巧的孩子,居然被逼的殺了人!薑安氣憤地踢了一腳地上的死屍,緊緊回抱住謝寧。
謝寧隱秘地翹起嘴角。
能感知到墓中所有事的墓鬼:……謔,精彩。
這小子騙人,他根本沒受傷,他還像嚇唬小綿羊一樣嚇唬那個殺手呢。
墓鬼看熱鬨不嫌事大,開口:“我剛剛明明感知到……”
“咳。”
謝寧抱著薑安,開口打斷它:“你就是墓鬼?”
謝寧身後湧現出重重鬼影,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張牙舞爪地逼向墓鬼。
謝寧一臉純良,卻似藏起牙齒的毒蛇一般吐著信子,暗藏威脅地問:
“和我說說,你剛剛感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