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藍光閃過,實花迅速後退,左側的牆體發出兩聲悶悶的震響,幾道巨大的裂紋於牆體中心擴散開,鋼筋水泥的轟鳴聲中,牆麵被連根拔起,巨大的吸引力帶得實花幾乎站不住腳。她連連後撤,那天中閃耀的藍光卻沒有罷休之意,再加上另外一邊咒靈的圍堵,實花避無可避,一塊半人高的石板被吸引而來,重重地拍擊在了她的後背上。
那感覺不亞於被一輛大卡車正麵衝撞,實花失了平衡,很快眼前便隻剩耀眼的藍光,以及滿天飛舞的石礫陰影。她無力地鬆開太刀,那黑暗逐漸擴大,最後淹沒了她。
實花何嘗不知道,暴露在六眼視野中是非常要命的行為。
但若不是這樣孤注一擲,她還要堅持多久?
她不知道。
昏迷的狀態沒有持續很久,實花在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有些意外,她的意識比身體先醒來,因此也聽見了身邊咒術師們的對話。
“悟,你下手會不會太重了?”
“誰知道她連反抗都不反抗,而且她本身就受了傷。”
“很嚴重?”
“很嚴重,估計是一直依賴術式重構,不好好休息的結果,渾身上下就像是一件縫縫補補的破衣服,稍微一扯就能看見線頭。”
有人靠近了,握著她的手腕,將她的袖子卷了上去:“你看,超瘦。”
“這是虐待吧……”
“話說回來,她那個項圈會不會是限製用具……剛剛看見就很在意,為什麼要在脖子上戴個哥特風格的飾品。”
“會不會是歌姬你太過時了?”
“你找死啊!”
好像有兩個人,因為她的項圈風格吵了起來,在她身邊的那道男聲哼了一聲,嘀咕道:“說多也沒用,給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鬆開了攥著她的手,實花感覺到他變化了姿勢,一隻手將她的下顎抬高,另外一隻手則毫無顧忌地撫上她的脖頸。
溫熱且粗糙的觸感,令實花再裝不下去,她渾身上下猶如過電般抖了抖,登時睜開眼攔住對方的手,嗬斥道:“彆碰!”
怒完,才發現人隻是將手貼著,沒有進一步動作,她才放下心來,冷汗浸透後背,她看著眼前的少年,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算是……第二次見麵?”
“是哦,上次不小心發了下呆,讓某個小老鼠跑了,”五條悟毫不客氣地還嘴,“看來你很有自信呢,還敢這麼頻繁地出現。”
實花又笑了一聲,她的左眼下有兩顆痣,痣帶一點紅,同嘴角的那顆交輝相映,笑起來的時候,那痣好像是燒在人心底,光是看著就令人發癢。
“懸賞是你下的?”她問。
五條悟牢牢盯著她:“對。”
虧得他承認這麼快,實花感歎:“真肯費勁。”
她這語氣聽著怪嘲諷的,五條悟目光冷了下來。實花有些艱難地站起身,還沒走出兩步,便如五條悟所說那般,她舊傷太多,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直接吐了一大口血。
她的臉紙一般白,周圍一圈咒術師被她這狀態嚇得紛紛讓出空間,原本半蹲著的五條悟見狀皺起眉,起身抬手扣住她肩膀,沒讓她繼續走。
“喂——彆隨便無視彆人,你這狀態再走幾步可就上天堂咯?你自己不清楚嗎?”
他說這話多少有點好意,但實花聽完,隻是一把拍開他的手。
“麻煩彆碰我,”實花道,上挑的眼角如帶鉤,“順便,我想做個交換。”
五條悟被甩了臉,內心噌噌火起:“我說你……”他壓著嗓子,“這個時候還想談判,你哭著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一定會同意。”
實花斜眼看他,淡淡吐槽道:“你喜歡這樣啊?”
“……”
“悟!”
夏油傑兩步並作一步衝上前,抬手攔住爆炸的五條悟。實花感覺到那股詭異的引力又起,直接將她甩到旁邊的廢墟,實花被震得連吐數口血,胸前白色的衣物被染得血紅。無力地趴在地上,實花眼眶紅得發亮,顯然是痛的。
“傑你彆攔著我,反正殺了那麼多人,付出點代價也沒什麼吧?”五條悟沒有繼續,夏油傑抓著他的手臂。
“你看不出來嗎?她背後還有一個組織,是死是活也得把那個組織清除掉再定。”
“又不是真要殺她,給個教訓而已。”五條悟冷哼一聲。
夏油傑歎氣,他放開五條悟,轉身來到實花麵前,掛上一個溫和的笑容。
“名字?”
“月見裡實花。”
“夏油傑,年齡?”
“十一。”
五條悟一口氣沒緩上來,噴了。
無視他,夏油傑笑成一條縫的眼裡,稍稍泄出一點暗金色的光:“這個項圈,是監控你生命體征的器具嗎?”
“不止,”實花還以苦笑,“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搭載了術式的咒具,用以掌控我的生死。”
夏油傑怔了怔:“你說的交換是什麼?”
實花再度起身,她環顧在場眾人,身形搖搖晃晃的,像是狂風中不折的勁草。
若是她任務耗時過久,不論是什麼情況,醫生那邊會直接引爆咒具。
咒具在激活狀態下除醫生外他人不可摘除,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她都會死,既然都是死,那就一定要賭一下。
她道,目光銳利,一動不動落在眼前幾人身上。
“交換就是,放我回去,我給你們提供他們基地定位。”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