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客 “師姐請你吃冰糕!”(2 / 2)

徐時瓚對人的所有感情都有一陣殘忍的直接和扭曲的理解,辛晚剛問出口就猜到這樣的問題對兩人毫無意義。

於是她止了話頭,隻是彎了下嘴角,有點像自嘲。

徐時瓚也跟著停住,他垂下眼,看著下麵坐著的人:“……沉荒陣回溯了數百次時光,或許在某一次,會因為一些人一些事有所不同。”

辛晚怔了片刻,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沒能等到回應,徐時瓚皺著眉,看眼前的人的動靜,結果被人一把扣住肩。

徐時瓚不知道怎麼長的,要比她高出一個頭,辛晚跳起來的時候才能夠到他的肩膀,她幾乎有些勉強地夠上去,以至於把人拽得不得已彎了腰。

徐時瓚的臉色不太好。

辛晚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打斷自己的手了。

但是她還是假裝看不懂,拉著人往前麵走,不自覺就彎了下唇,喜氣洋洋:“師姐請你吃冰糕去!”

*

照理來說,趙長風死,神像毀,一切都當結束了。

隻是,妖族信了上千年的信仰難以湮滅。自趙長風死後的幾十斤內,妖域頻頻受難,旱澇無數,更有外族接二連三突襲,烙印在他們骨子裡的信仰又開始蠢蠢欲動。

一熊妖掩著門,確定左右沒有巡查的妖之後才鬼鬼祟祟地進了地窖。

地窖昏暗,燈火被風吹得隱隱綽綽,撥開層層的紅紗之後,露在底下的,赫然是一具神像。

雖然在意料之中,辛晚還是難免抿了下唇,她屏息,聽著那熊妖念念有詞:“妖神在上,無意冒犯,小民一生兢兢業業,每月初一十五必將神像浴洗一次,願妖神感小民誠心,帶我們家回到早前的光景,小民願供奉鹿族第二十八代長老親孫鹿廈之命。”

言罷,他神神叨叨地又念上一些字詞,轉了幾圈,磕了許多個頭,直至額頭滲血,血珠順著麵部滑下,露出可怖的一張臉。

辛晚嚇得不行,揪得徐時瓚對衣角都皺巴巴的,好半天才咽口水,和徐時瓚交代:“放火。”

徐時瓚手裡握著符咒,掃她一眼。

辛晚糾結,在對方冷冰冰的眼神中敗下陣,鬆了手,將他的衣角捋了下。

徐時瓚這才放了起火符。

等那熊妖趕緊滅火的時候,已經有巡查的妖獸到了,神像被查封的時候那妖最裡還不停地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整個人癲狂得不行。

東方城身上沒有其他妖氣便是突破口,他並不是外族啥的,而是自我了斷。

而他為什麼要自我了斷,偏偏還是在辛晚取得比試魁首的時候,而第二次辛晚他們不能進入妖域,這是因為他或者說整個妖域,都不希望辛晚得到魁首——不希望辛晚打破他們的“從前”。

僅憑司竺一人,自然無法形成如此大的巨陣,整個巨陣都是由妖族每個人維持運作的。

就像後麵的這些事情,妖的貪念無數大,總會有人將神像重新鑄起,以他人之性命,來圓滿自我。

他們在當下,不斷回憶從前。他們總覺得—— 應當有個好結局的。無論是妖族還是司竺。

於是,神像吸取了他們堆積的願念,重新帶他們一次又一次經曆那些“從前”。

到最後,所以妖族才發現——他們已不得往生。

“不行,這樣太慢了。”辛晚望著一點點燃燒起來的神像,和徐時瓚商量:“能給整個妖域降火麼?”

“不能。”徐時瓚微笑著,很乾脆地拒絕了她。

辛晚摸著劍柄,忽然又有了一計,她眼睛發亮:“那你去給所有神像貼追雷符。”

“師姐。”徐時瓚露出一個笑,輕輕拽了下她的發帶,把人拉得踉蹌一步。

辛晚差點摔倒,搖搖晃晃地終於站好,抬頭對上他的笑,瞳孔微微放大,聽到他有些疑惑的語氣:“是你命在我手裡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