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不隻是趙拾夏。
聽到“南湘王”三個字,蕭衍也有些意外。
南湘王的大字的確是“簫煥”,難道這鳥是他養的?
但她又是如何知道?
還有,她方才那般神神叨叨,到底是在做什麼?為何就能知道誰家養了什麼樣的八哥???
“不對啊!”
卻趙拾夏開始自言自語:“南湘王不是在西南嗎,離這十萬八千裡呢,他的鳥怎麼會在這?”
“哦對了,小皇帝要登基,南湘王得來參拜,所以這是提前送鳥過來適應環境了?”
“這麼貴的鳥丟了,南湘王一定很著急,說不定會重金懸賞,嘿發財了!讓我瞧瞧有沒有尋鳥啟事。”
便見她眯著眼念叨了一陣什麼,而後又一臉失望道:“沒有。”
蕭衍,“???”
這又是在做什麼?
怎麼又知道沒有尋鳥啟事的???
……
“啟稟殿下,”
耳畔忽然傳來張福的聲音,蕭衍睜開眼眸,已經回到了前院書房。
他隻得將心神收回,道,“何事?”
就見張福來到跟前道,“小的方才已同幾處門房問詢過,這幾日府裡並無人外出。”
蕭衍頷了頷首,心思不由又回到方才。
若方才趙拾夏所言為真,那有無人外出都已無關。
卻聽門外又有人稟報,“殿下,王指揮使與徐副將求見。”
他道了聲“進。”
便見王鐸與徐進踏入房中。
“啟稟殿下,”
王鐸先稟報道:“先前南湘王府提前派出的人馬,或有部分已偽裝做平民商賈進入城中。”
蕭衍心間一頓。
如此說來,那鳥的事,難道是真的?
他道:“繼續暗查,看是誰在朝中接應。”
若這些人一路北上是渾水摸魚,能順利進入京城,絕非尋常。
王鐸應是,卻聽他又道:“還有,去查一個地方,銀子大街朱家巷,看是否有可疑人員。”
——他記得方才趙拾夏是這樣說的。
王鐸又應了聲是。
而緊接著,蕭衍的耳中傳來了聲音——
“桂公公,殿下現在可方便?我想求見。”
是趙拾夏在說話。
守門的小桂子道,“這會兒有人在,您稍等,咦,怎麼還有隻鳥?”
卻聽趙拾夏笑嘻嘻的回答,“這不是剛剛抓到一隻聰明鳥,正想獻給殿下。”
……
此刻書房正關著門,除過他自己,旁人並不能聽見。
蕭衍徑直開口,“誰在外頭?”
張福聞言忙去門外查看,又回身稟報道,“啟稟殿下,是趙姑娘求見,還提了隻鳥。”
這話一出,王鐸與徐進二人不由悄悄對視一眼。
——這便是那個做點心的姑娘?
這大白天的,竟然來給殿下送鳥?
……莫非那傳言是真的?
殿下果真被其迷住了?
卻聽蕭衍發話,“叫她進來。”
張福應是,緊接著,便有一女子踏進殿中。
二人不敢亂看,匆忙中瞥過一眼,直覺那姑娘身材苗條,容貌清秀,雖然身穿府中婢女的衣裳,但氣質卻不似尋常婢女一般。
又聽上座的殿下道,“何事?”
那姑娘便道,“啟稟殿下,小的方才在院中抓住一隻會說話的八哥鳥,想來應該是殿下的,所以趕緊給殿下送來。”
蕭衍看了眼那鳥籠,卻道:“本王並沒養鳥。”
——這看起來應是方才那隻鳥。
她如此來……意欲何為?
是要叫這鳥在此偷聽?
亦或是要向他交代南湘王的事?
卻見趙拾夏一臉驚訝道:“那就奇怪了,看這鳥品相名貴,非尋常人家能養得起,卻不是府裡的,那會是誰家的呢?’
一旁不明真相的張福插嘴道:“這鳥不是會說話嗎?不如問問它。”
說著便走到鳥籠旁,對著裡頭的八哥道:“鳥兒,你是從哪兒來的?”
然而八哥並沒理他。
趙拾夏忙道:“公公有所不知,小的聽說得給鳥喂吃的它才會說話。”
說著忙從隨身攜帶的罐子裡夾了條蟲子喂給八哥。
便見八哥吧嗒吧嗒吃下,而後道:“這鳥不是會說話嗎?不如問問它。”
竟跟張福的聲音如出一轍。
眾人皆一臉驚訝,張福則一臉驚喜道:“嘿,這不是我的聲兒嗎,怎麼一模一樣!”
話音才落,八哥又道:“這不是我的聲兒嗎,怎麼一模一樣!”
張福愈發驚喜:“這這……學的也太快了,這鳥果然聰……”
然而話還未說完,卻聽那鳥又道:“啟稟殿下,趙姑娘求見!”
張福一愣:“這……方才這鳥還不在跟前,怎麼也學會了?”
另兩人也已經意識到不對,皆都皺起了眉。
然而那八哥又道了句:“殿下,王指揮使與徐副將求見。”
等到話音落下,張福已經笑不出來。
王鐸則忙對蕭衍道:“殿下,這鳥竟能將房中話也學了去,若是叫旁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