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聽的第十六天 被偷聽的第十六天……(1 / 2)

“誒,彆走啊,你說什麼價啊!”

攤主立刻喊住顧金水。

顧金水回過頭,愛答不理的,“我看,最多十塊。”

“十塊那不行,十塊我虧大本了!”

攤主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顧金水樂了,心裡暗道這東西收來不知道有沒有一塊錢呢,在這裡跟他裝。

“不行?”

顧金水問道。

攤主搖頭,又猶豫。

他眼神在桌上掃了一圈,道:“要不我給你添個東西,你看,三十塊成不成?”

顧金水眼睛一掃地攤上,嘴角撇了撇,“大哥,你這攤上亂七八糟的,我就瞅見這觀音還不錯,要不是我們家長輩大壽,我都不想買,三十塊趕上我一個月工資了,算了算了。”

他轉身就走,嘴裡嘀咕道:“這三十塊我還不如帶一家老小去東來順吃一頓,還用不著三十塊這麼多錢呢,得,省錢了。”

“誒,彆走啊!”

攤主也是真急了,三兩步上來抓住顧金水的袖子,他臉上擠出笑容,模樣看上去活像是一顆皺巴巴的橘子,“這萬事好商量嗎?二十,二十,真的最便宜了。”

“十五!”

顧金水搖頭說道。

他眼睛瞥了眼地攤上的一個小茶壺,“還有那東西給饒上,回頭我嶽父大壽剛好能用。”

你個缺德玩意。

給自己長輩花十五塊,給自己嶽父就饒上,這要是自己女婿,攤主保準拿掃把將人趕走。

他滿臉笑容,“好說,好說,你可真孝順,還惦記上你嶽父了。”

“那可不,”

顧金水半拉半就地被他拉到攤子旁邊,“我要不給我嶽父準備點兒東西,回頭我媳婦能待見我?行了,彆說了,最多就十五,最多再給你兩張糧票,多了我一分錢都掏不出,今兒個身上就這點兒錢了。”

攤主見他這麼說,又見他掏出口袋裡一遝毛票,也知道榨不出油水了,橫豎自己占了老大便宜,便點頭,咬牙道:“看在你這小兄弟孝順份上,這買賣成交了。”

顧金水便拿了張攤上的舊報紙把觀音跟那把壺一起收進來,然後把錢一淘,點了十五塊,剩下幾張毛票就收了起來。

嘴裡還嘟囔:“也不知我家長輩喜不喜歡呢。”

那攤主得了錢,笑得牙花都露出來了,“哎呦喂,那保準喜歡,你多孝順啊。”

誰家倒黴孩子花這麼多錢買這破爛東西,真是屁股癢了,欠抽呢。

顧金水沒搭理他,拿了東西四處轉了一圈,瞅見幾樣好東西,一個康熙時期的竹雕,一塊血沁玉。

那竹雕還沒什麼了不得的,倒是那血沁玉頗為了不起,那是漢朝的東西,而且血沁玉一向是可遇而不可得,原因就是因為血沁玉這種東西,必須得是在受血沁最充足的時候把玉給出土挖出來,

那時候出圖的玉才是最溫潤光亮鮮紅的,錯過了這個時間,成色就不同了。【1】

可出土古玉哪裡能拿捏得準時間呢,因此,這種玉,一向在行業都是聽說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多的是人一輩子沒見過真東西的。

顧金水是心裡火熱,忍不住瞧了又瞧,才裝作不經意離開。

他拿著東西,也不回家,而是去找老爺子去了。

老爺子這會子正在規整收來的破舊書籍,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眉頭挑了下,直起身來手背在身後,“收到好東西了?”

“可不是嘛。”

顧金水樂嗬嗬,滿臉都是笑容。

他趕緊從懷裡拿出那觀音跟那把壺,這一路上怕把東西給碎了,公交車上他都是捂著肚子的,旁人一看還以為他肚子疼,給他讓了座。

席老爺子看都沒看那觀音,就直奔那一把壺。

他老人家瞧見茶壺柄上麵拇指痕,蓋麵貼有四瓣如意紋飾,壺身

樸素,其巧若拙,壺下麵掃去塵土,能瞧見明顯的大彬刻款。

席老爺子心裡暗暗點頭,把壺放下,“明朝時大彬做的壺,多少錢買的?”

“師父,您猜猜?”

顧金水心裡這會子那叫一個美啊。

他平日裡倒騰什麼廢舊垃圾,糧票,外彙券,也不少掙錢,甚至一個月比有些人一年掙得還多。

但這些的成就感都沒今天師父這句話來的心裡舒暢。

席老爺子哼了一聲,“少賣關子,趕緊說。”

顧金水也不惱,見地上烤火盆裡的炭火要沒了,出去夾了一塊新媒進來,給老爺子取暖,然後才把自己怎麼裝作對觀音感興趣,怎麼演戲讓那攤主把壺給饒上,一一說了出來。

席瀚心裡微微點頭。

能看出好東西不難,難得是怎麼便宜的把東西弄到手上來。

要是急赤白臉地一看到好東西就開口問價,那得被人當豬宰。

“師父,您看這東西能賣什麼價啊?”

顧金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