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熊林眉毛一橫,極不耐煩地掃向門口。
數學老師趕忙上前:“哦,這位就是我跟你們提起的劉叔,後麵那位戴眼鏡的高個兒是我們的體育老師,體育老師旁邊的是禮儀老師,再旁邊就是我們的音樂老師了。”
幾位老師分彆點頭示意。
人群裡,頭發花白的劉叔顯得最是激動,他用拐杖捶打著地麵,著急得幾乎快要泛出淚來:“都怪我都怪我!老不中用啊,那天我要是留個心眼找找語文老師,也不至於,咳咳,是現在這個情況,哎。”
一旁的朱嫂扶住劉叔:“你說這些乾什麼。”
身後的體育老師也跟著附和:“也就劉叔這麼愛瞎操心,我看這事兒壓根兒就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他邊說著邊扶著劉叔坐了下來:“要我說林老師你也是想多了,就我們這小破孤兒院,哪兒有什麼能使上陰謀論的地方?你說的什麼變故啊、籌碼啊什麼的,你看我們這兒再變能變到哪兒去?還籌碼,就一群小孩兒、幾個老師能有什麼籌碼?”
“彆給語文老師找借口了,她呀,就是眼高手低,實在受不了這兒自己跑了。”
剛坐下的劉叔狠咳了起來,像是要把肺連肉帶血地咳出來。
“彆,咳咳,彆說這話。”他扒拉著體育老師的手道。
體育老師不高興了:“我說什麼話了?這話我又不是亂說的,那語文老師在我們去城裡的那天就開始不對勁了。”
他轉頭看向林眠等人:“不信你們問問音樂老師。”
音樂老師有些失神,聽到有人叫她左右瞟了兩下才反應過來。
“哦對。”她將碎發盤到耳後,“確實有一件小事,但我也不知道談不談的上怪。”
“說來聽聽。”熊林雙手抱臂問道。
音樂老師:“出差那天我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語文老師站在陽台上看院外的那片樹林,發現我在看她之後,她也朝我看,不知怎麼的,我當時竟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那感覺很快就沒了,以至於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熊林:“樹林?”
音樂老師:“嗯,就在後山上。”
“那兒可不隻是樹林,還是孤兒院後門通向外麵公路的必經之地。”體育老師插話道,“語文老師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著跑了,為什麼音樂老師會有奇怪的感覺?不就是因為她差點兒被看出端倪才——”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劉叔突然打斷體育老師的話,“哎,總歸是要找到人的,活人也好,屍體也罷,大家都多出出力吧。”
說著,攙扶著拐杖就出去了,朱嫂起身跟上。
體育老師、禮儀老師、音樂老師麵麵相覷。
隨即體育老師聳了聳肩,癟嘴道:“那我們繼續找唄。”
禮儀老師笑得很溫和,她衝林眠一眾人道:“辛苦幾位新來的老師也出力找找了。”
“應該的應該的。”王風忙道。
禮儀老師笑著點點頭,隨後便同其他幾人一起離開了。
食堂裡一時變得很安靜。
熊林盯著幾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突然,他一拍桌子:“那老頭到底在激動些什麼?老子越看越覺得他不對勁。”
說著便大步離開了。
張芸跟祝曉跟了過去。
不受待見的王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當林眠的跟班比較不容易受到心靈的創傷。
“林哥,我們……”
林眠倒是不緊不慢的,他走到了劉叔剛才坐下的位置,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座椅背:“這裡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王風一愣:“什麼味道?”
林眠:“昨晚毒氣的幽香。”
——
教學樓二樓,林眠站在陽台上觀察樓下的草坪有一會兒了,草地上生物老師正帶著孩子們上生物課,其實就是在那兒抓蟲子,一旁朱嫂坐在石頭堆上笑得很慈祥。
張芸不知道怎麼混了進去,手裡逮了幾隻綠蚱螞,一邊在小孩兒們麵前顯擺一邊套他們的話。
“前兩天語文老師有沒有對你們說什麼呀?”
“那天你們躲貓貓,有發現語文老師躲在哪裡嗎?”
“你們平常跟語文老師躲貓貓,語文老師都喜歡躲在哪裡呀?”
“……”
隻可惜,小孩兒們咋咋呼呼的隻知道圍著螞蚱轉,根本沒注意張芸說了些什麼。
不過也不是所有小孩兒都愛玩螞蚱,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有個男孩兒正坐在地上無聊地扔石子兒。
小男孩兒年紀看著比其他小孩兒大一點兒,一直悶不吭聲的,不太合群的樣子。
許是因為他性格孤僻,朱嫂對他頗為關注,眼神總是往他身上瞟,那小男孩扔石頭砸到她腳她也不生氣。
過了一會兒,朱嫂走了過去,坐到了小男孩旁邊,笑著從衣兜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給他,卻是被他一巴掌打掉了。
朱嫂還是不生氣,她撿回來奶糖,又遞給小男孩,卻再次被小男孩打掉,她這才作罷。
林眠邊觀察著邊想著事情,一時間想的入了神,連王風跑了過來他都沒注意到。
“想什麼呢林哥?”王風走到林眠邊上問。
“嗯?”林眠看了王風一眼,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在想語文老師到底是被誰給害了。”
頓了頓,他指向朱嫂旁的那個男孩兒:“那個小孩兒叫什麼你知道嗎?”
王風順著林眠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啊。”他回想一番剛才看過的資料,“他叫七墩墩,今年八歲,怎麼,林哥你覺得他有問題麼?”
林眠摸了摸下巴:“算是吧,現在還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