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沈寄從小院牆翻了出……(2 / 2)

二兩娘子 清瀾皓月 4249 字 7個月前

於是她隻是懇求裴先生和師爺去請求馬知縣通融幾日。說胡家夥計已經找到魏楹並且告知了此事,他正在趕回來。

裴先生想了想,這事跟寄姐確實也說不著,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魏家到了此地才買的奴婢。

如果魏楹的科舉之路就此斷絕,那是非常可惜的。

再想想學宮裡被王灝煽動一起上書的人,裴先生暗歎口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如今,魏楹除了革除功名,無緣科舉,還得承受冒充良民身份參加科舉的懲罰。

就是馬知縣開恩,免了他的牢獄之災,那他從一個舉人淪落為奴婢之子,他這輩子的路將是非常難走的。

“我去求知縣大人拖一拖是可以。但是如果拿不出證據駁倒這件事,魏楹的前途仍然堪憂啊。”

沈寄也憂心忡忡。

她本不知道這件事有如此嚴重,可這兩天胡胖子也都一一告訴她了。

而且胡老爺也不樂意兒子再為一個逃奴之子的同窗奔走。

之前他讚同兒子同魏楹交好,那是因為他是舉人。

可如今鬨出這個事情,再花銀子去為其奔走就有些不值了。

馬知縣那邊查到來人是淮陽魏氏的家仆。

淮陽魏氏那可是百年名門,書香大族。也有不少子弟在朝中為官,守望互助。

豈是他一個小小縣令能得罪的?

萬一因為這事影響到他這次的升遷,可就麻煩了。

裴先生上門求情請馬知縣寬限幾日。

他看在裴先生是本縣大儒,教出了不少秀才、生員的份上終於答應了寬限七日。

而淮陽魏氏的人還沒有走,看那架勢是要等著將魏楹一並抓走。

按照律法,他是奴仆之子,生下來就是奴仆。

也就是所謂的家生子。

主人家一日不開恩給他們脫籍,那就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是家生子奴才。

沈寄住在胡家,因為胡胖子的堅持還有她一手好廚藝沒有被趕出去。

這還多虧她把自己已經是良民的事說了,胡家也去縣衙確認了此事。

在胡老爺看來,沈寄已經贖身,跟魏家母子已經沒有什麼關係。

自己兒子又堅持要留下她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淮陽魏氏的人也沒有要為難這個小丫頭的意思。

沈寄是在胡胖子院中廚娘的手下打雜。

她深知絕不能搶了彆人飯碗,而且對方也有獨到之處可以學習,所以行事非常的注意分寸。

再說了,她本來就無意留在胡家當廚娘。活契、死契都不想簽。

所以隻是打打下手,還貢獻了幾道拿手好菜讓廚娘出風頭,得的賞賜她也不分。

平時也不往胡胖子跟前湊,以免引起他身邊的大丫頭不滿。

胡家下人看她懂事,開始的猜忌過後倒也沒有為難她。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沈寄獨自呆在彩絹指給她暫住的地方,想了又想還是打開貼身藏著的小包裹。

那裡頭有她自己攢的三十五兩的銀票,還有魏大娘那裡的三十兩。

然後還有各自的碎銀子加起來約莫五兩,一共是七十兩。

是她三四年辛苦勞作的成果。

她吃飯睡覺都不敢離身,就是洗澡也放在視線範圍伸手可及的地方。

因為謹慎,一時也沒人知道她身懷‘巨款’。

此時她沒有去看那些銀子,反而是拿著魏大娘讓親手交給魏楹的紅布包。

實在忍不住打開了一層來看,裡頭居然還有一層。要不要看看?

其實說起來這件事與她已經沒有什麼相乾,她的賣身契早就撕掉了。

也幸虧魏家母子答應了她贖身,不然此時她也是牽涉其中的。

奴仆的奴仆,那更是屬於主人家的奴仆了。

看,還是不看?

沈寄最後還是又重新包了起來。這件事情和她沒有利害關係,而且她也無權查看魏楹的東西。

她會儘自己所能的幫他,但是在社會規則前她的力量無疑是微不足道的。

現在隻能寄望於魏楹自己能有辦法。

裴先生求得知縣開口允諾儘力拖延,又去學宮勸自己的一眾學生。

眾人本著尊師重道,一開始倒也還耐著性子聽他說。

聽到他說知縣答應暫緩幾日等到魏楹趕回來,有幾個人便看向了王灝。

王灝的頭低著,清秀的臉上有一絲猙獰。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抬起頭來:“先生偏袒魏楹也太過了。他一個奴仆之子,根本連科舉的資格都沒有的。居然和我等一起下場考試,這不是讓我等蒙羞麼?”

裴先生怒道:“王灝,聖人教你的恕道你讀到哪裡去了?就這麼七日時間,為何一定要置人與死地才能罷休?”

“律法如此,非是學生故意要為難。”

“知縣大人都答應寬宥七日了,你還要咄咄逼人嗎?法網還不外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