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能夠有轉機最好不過。
魏楹摘出來了,他不會不管魏大娘,那魏大娘自然也有機會從魏氏出來了。
就算對一方名門望族而言,魏楹隻是舉人人微言輕。
那日後他中了進士,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且有他這個舉人在,魏氏應該也不會太過為難魏大娘才是。
唉,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五日後,魏楹跟著學政大人一起回來了。
後來沈寄才知道,他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去找了學政,是因為怕自己單獨上路在半道就被人給害了,然後嫁禍給強盜。
如果是那樣,那就什麼轉機都沒有了。
他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也無法完成。
而他之所以能說動學政大人,也是因為直言相告說出了他真實的身世。
他本是淮陽魏氏本家的嫡長孫。
怎奈生父體弱多病,在他四歲的時候就撒手人寰。
而母親的娘家又犯了官非家道中落,無人可以給他們母子撐腰。
家中二叔、二嬸為了謀奪家產,竟偽造證據汙蔑他母親與人通奸,生生將之沉潭。
他這個嫡長孫的身份頓時尷尬起來,甚至連他到底是不是他爹的親骨肉都無法證實。
家族裡流言紛紛。
到後來,種種證據竟然指向他不是魏氏骨血。
還是他二叔出來假惺惺的說,沒有十足的證據不能斷言。
如果他是大哥的親子,他們此時處置他豈不是害得大哥絕後。
於是就尷尬的被養在內宅。
而魏大娘是魏楹生父的通房丫頭,原本在針線房做活。
她之前一直跟著魏楹的母親守寡。出了這事要被二嬸嫁給一個殘疾的老鰥夫做填房。
她越想越不甘,於是準備趁夜色逃跑。
跑的時候卻撞破有人把年幼的魏楹往他母親被沉下去的潭子裡按。
那時他已經奄奄一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開始還能努力往水麵上掙,後來卻是一點力氣沒有了。
等到水麵上再無泡泡冒起,那個人才離開。
魏大娘心想大爺、大奶奶在時對自己還算不錯。
大奶奶她更是心知肚明被冤枉的。
現在小主人也遭了毒手,那些人也未免太狠了。
她偷偷的下水去把魏楹抱上來,不想他被水泡得發脹才被發現。
那些人顯然是想等他的屍體浮起,再捏造他自己跑來此處然後失足落水的謊言。
誰知道抱起來,試著按壓了一陣肚子,魏楹竟然吐出水又活過來了。
這是曾經有下人落水,管家讓人這麼施救,魏大娘在旁邊看會的。
她本是求得好心的門房大叔偷偷給自己打開了後院小門跑出來,此時便抱上才醒過來的魏楹偷偷走了。
魏楹小時候的模樣肖母。但據魏大娘說如今卻是越長越像乃父,一看就知道是魏氏血脈。
這位學政大人曾經是魏父當年的同窗。
聽聞如此慘事,又知魏楹有才學,當即拍案而起。
他說如果屬實,一定為他保留住功名學籍,日後好再進京考會試。
於是便有了魏楹隨學政大人一起回來的一幕。
沈寄得知一切竟然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後,瞠目結舌。
而她貼身藏著的東西也就是魏楹被人按進水裡還戴著的祖傳玉佩。
沈寄記得當時那幾個魏氏家仆說他們來時奉家主之命,一定要把逃奴沈瑩(也就是魏大娘)抓回去。
公堂之上,魏楹凜然道:“即便是家奴,那也是我長房的家奴。何況她還是先父的房裡人,怎麼處置該由我說了算!”
那仆人忽然冷笑一聲,“你的身份也不是那麼清楚的。大奶奶,呸,那賤人與人通奸,你到底是不是大爺的種還很難說呢。後來族裡查到那賤人婚前就與人私相授受,族裡為免大爺名聲受損,已經將你除名。另過繼了二爺的次子給大爺後繼香火。至於你說你是我們淮陽魏氏的少爺,這跟我們做下人的說不著,你得讓族長開祠堂重新將你寫入族譜才行。”
沈寄看那人鼻孔朝天的模樣,恨得牙癢癢。
方才魏大娘被帶上來就看到臉上有被人掌摑過的痕跡。
當時魏楹拳頭就捏得格格的響,此時這些人又辱罵他的生母。
沈寄下意識的想轉頭看一下他。
眼角餘光就瞥到魏楹一下子衝了出去,直接一拳打在了說話那人的鼻側。
那人頓時鼻血就流了出來,想還手卻被馬知縣手下的衙役擋開。
胡胖子使了銀錢,那些人自然是偏幫著魏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