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還未開始,有些人期待的“好戲”已經要開始上演了。
一些人覺察到這裡的氣氛不同尋常,緩緩聚攏過來,在一群人麵麵相覷之中,秦宋聽完李恣的話,淡淡道:“道歉?”
李悅磬麵不改色,笑著補充:“小恣之前不懂事,做了一些錯事讓秦總不快,我父親聽說了,不願意見到你我兩家……”
她不停地說了一通,卻是發現秦宋隻盯看著自己的弟弟,對自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李悅磬漸漸閉上嘴。
好像插不進話。
“李少爺,”短短三個字,秦宋說得慢,令人辨不清他的情緒,“打算怎麼道歉?”
李恣比他高一些,也沒有比他壓住一頭的感覺,吊兒郎當說:“一切聽秦總安排咯,家父可是有言在先,隻要秦總能原諒我,都聽你的。”
秦宋像是聽見了什麼新奇的話,仔細打量李恣幾眼:“都聽我的?但李少爺嘴上說道歉,我卻覺得沒有誠意。”
“畢竟是來參加秦家的喜事,不能抱著秦總的大腿哭吧?”
“李小姐說你做了些錯事,”秦宋不接他的話,“未免大家覺得我是小肚雞腸的人,李少爺不妨說說?”
李恣翹了下嘴角:“好啊,讓我想想……當年秦總剛回到李家,我與秦總隔著幾個人,和胡鵬黃毛他們說秦總的壞話,有些難聽,不臟各位的耳朵了,當然,在我得知秦總聽聞這事兒後,也隻是輕蔑笑了聲……秦總,我很好奇,你是不是覺得我像個跳梁小醜使些不入眼的手段引你注意呢?”
秦宋沉聲靜氣。
人群外的胡鵬黃毛幾個抽抽嘴角,很難不去懷疑李恣是故意的。
李恣也沒有非要得到答案,他圍著秦宋走了幾步:“打那天起,隻要見到秦總,我一定會和胡鵬黃毛幾個大罵一頓秦總,直到我聽說秦總包了一個小明星養著,哎這事兒吧,也不能全賴我身上,那小明星看準了我直接湊上來的,我還能先問問是誰的人再辦事嗎?”
聽見最後這話,給李恣讓路的一群人又去瞄秦宋,見到其立即抿直嘴角,英俊的臉沉著,似乎布滿陰雲,紛紛不敢搭腔。
李恣停在秦宋麵前,稍稍探頭去打量他的神情:“看來秦總很喜歡她啊。”
眾人在心底附和這句話,不料秦宋朝李恣走近兩步,兩人近在咫尺,他問:“其他的呢?”
李恣驚訝:“還有彆的嗎?啊……是有件事。”
李悅磬敏銳感到不對勁,想要上前攔住李恣,但是晚了一步,李恣揚著玩世不恭的笑,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秦宋的臉、耳垂、脖頸,最後落在水潤的唇瓣上,他輕浮地吹了聲口哨:“秦總的嘴,親起來真軟……唔!”
他的話還未說完,秦宋上前一步兩手攥住他的領口,厲聲道:“閉嘴!”
“啊?!我沒聽錯吧?”
“秦總!”
“李公子!”
“宿主不要!”
“快快,快來人,彆打起來啊……”
秦宋下手有分寸,李恣偏頭咳兩聲,餘光見周圍的人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拉架,他哼笑,抬手覆在秦宋的手背之上:“這就臉紅了?我還沒說完呢,秦總的……”
他說著,越靠越近,嘴唇抵著瑩潤的耳垂,李恣剛要開口,卻見秦宋的臉微妙地泛起了薄紅,他低笑一聲:“推我。”
秦宋一怔,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卻很聽話,將李恣推離自己,推了出去。
嘩啦——
一陣清脆的聲音頓時響起,秦宋在幾道驚呼中回神,看見李恣被自己推倒,踉蹌幾步沒有站穩,撞碎了長桌擺著的香檳塔,秦宋心裡猛地抽搐一疼,攥緊拳想要上前,但隻是腳尖一動,硬生生忍住了。
酒水灑落一地,李恣跌進零落的玻璃渣上,膝蓋和腰部傳來尖銳的疼感,他沒當回事兒,仰頭看著秦宋笑了起來:“惱羞成怒?”
秦宋呼吸略急。
李恣拂開要來攙自己的手,緩緩站起來,他打落掉玻璃渣:“我看今晚秦總隻想著刁難我,還是不在這裡礙秦總的眼了。”
李悅磬慌忙要追他,李恣頭也不回:“滾開。”
李恣離開後,周圍的人看著仍舊站在原地的秦宋欲言又止,卻不敢拂了秦家的麵子離開,秦宋怔怔盯著那堆玻璃渣,上麵沾了李恣的血。
血?
秦宋混亂的神思一瞬間明了,他轉身,圍著的人連忙給他讓路,又是看著他“怒”而離去。
丟下整個宴會廳的賓客,丟下秦家二小姐的尚未開始的訂婚宴,丟下逐漸開始議論的流言。
李恣蹙著眉,他的兩個膝蓋和右腰被較大的玻璃渣劃傷出血,小電視在他的眼前著急地飛著:“怎麼辦?親,受傷了要去醫院吧?”
“我這樣開不了車了,”李恣歎氣摸出手機,“試試打車……”
他邊低頭走邊下了個打車app,身後有車燈照來也隻是往一旁躲,直到車子停在自己身邊,按了兩聲喇叭。
李恣隨意冷眼看去,秦宋降下車窗,一臉的焦急無處藏匿:“上車。”
李恣瞥一眼四周。
秦宋低聲道:“不是我的車,上來吧,送你去醫院。”
他的話說到一半,李恣動作迅速地拉開車門坐進去,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疼。”
“對不起,”秦宋這個“疼”字激得將油門踩到底,“是我一時沒注意,先忍忍好嗎?”
李恣拍拍駕駛座:“沒怪你,你慢點兒啊,小傷用不著去醫院,去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