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麵色平靜的等在院門外,葉淮一出來,她立即迎了上去。
小廝跟在葉淮後頭背著書袋,見狀朝四周警惕的望著。
葉淮見馮嬤嬤表情平靜眼神卻很凝重,知事情不小,問道:“何事?”
馮嬤嬤低聲回道:“公子,在林府外頭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還不確定是哪一方的目的為何,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葉淮神色一凜,第一反應:“宮裡的?”但他立即又搖頭,“不會,有林如海在這裡,皇帝……這些人是衝著誰來的?我與姑母,還是林如海?”
焉知不是林如海招了皇帝的疑心,或者是惹了彆的仇家?但前者於葉淮而言,並非好事。
馮嬤嬤在京中暗中探查過皇帝的眼線,便道:“陛下的眼線多是宦官,他們瞧著不像。”
葉淮鎖著眉頭,道:“查清楚有幾個人,先在暗處盯緊了,再看他們從何處來,有什麼動作。”
馮嬤嬤領命後,又道:“上午陛下派人送了中秋節的賞賜過來,除了給殿下的,還有給您的一份,殿下請您過去她那裡一趟。”
葉淮腳步一頓,立刻叫了身後小廝上前來,道:“你去同姑母回稟一句,就說我覺得身上不大自在,先回去歇著,就不去姑母那裡了,請她見諒。”
他反應太快,馮嬤嬤隻好等他說完,才道:“公子,人已經被殿下打發走了,殿下請您過去,大約是有事要說。”
葉淮才鬆開的眉頭又皺緊了,皇帝那裡又有什麼事了嗎?
幸好,比起林家外頭有不知名之人的眼線這件事,皇帝那話對葉淮來說不痛不癢的。
長寧公主道:“陛下既說了有彆的皇孫的,便有你的,往後便少不得還得往這裡送東西,說是悄悄地,可既動了人手又少了東西,怎麼可能無人察覺,讓那起人曉得陛下還沒憎厭你,又要起事端了。”
葉淮渾不在意,撥弄著錦匣裡的琉璃珠,道:“陛下又不在乎多少人恨我。”
長寧公主無言,半晌又道:“罷了,躲是躲不過去了。幸而宮裡有淑妃娘娘在,外頭還有雲和、靜儀兩位姐姐,舅舅和表哥雖聯係不便,在朝堂之上也還能說上兩句話。總歸,不能由著他們想如何便如何。”
如今的肅國公是昭懿皇後一母同胞的兄長,廢太子謀逆案時,他並未牽連其中。肅國公父子雖也為廢太子求過情,但礙於昭懿皇後的情麵,皇帝到底隻是斥責幾句,讓他們回府禁足,此後還是照常任用。
肅國公父子是廢太子親近的人中難得能留在朝堂之上,更是能麵聖的人,將來或許有大的用處。現下他們謹慎小心,不再言語廢太子之事,以圖後來。
葉淮平靜道:“我已經命馮嬤嬤往京中各個地方安插眼線了。”
長寧公主疑心自己聽錯了,問道:“淮兒,你說什麼?”
葉淮重複了一遍:“我已經命馮嬤嬤往京中各個地方安插眼線了。”
長寧公主大驚,斥責道:“你怎麼不同我說,這才……這才過了幾日?宮裡宮外,京中上下都瞪大了眼睛瞧著你我,你怎麼能如此衝動行事?若是被誰發現了丁點苗頭,彆說是救你父親,即便你我,也得身陷囹圄!”
皇帝能夠容忍他們有自己的小心思,因為在皇帝看來那些小心思隻能是白日做夢,成不得事。可若實打實的野心和證據擺在皇帝眼前,他可就不會這樣仁慈了!
若是如此,誰還會一心一意為廢太子謀算?
葉淮道:“姑母消消氣,我囑咐了他們要緩緩謹慎行事,不限他們何時做到,但絕對不能被人發現。”
長寧公主猶不放心,命令道:“將你的人全部叫回來。”
葉淮沒執意和長寧公主爭執,而是道:“姑母,您知道如今林家外頭有人在鬼鬼祟祟嗎,他們或許意在你我。”
長寧公主一愣,道:“你也知道了?”
葉淮點頭,道:“馮嬤嬤才告訴我,姑母何時知道的?”
長寧公主道:“今日陛下的人走了以後……難道是陛下的人?可林如海已經在這裡了,在林家外頭放這些人做什麼,難道陛下也不放心林如海嗎?”
葉淮道:“或許是陛下,還或許是彆的什麼人。”
長寧公主思索片刻,道:“可疑之人太多了,再沒有弄清楚他們是誰的人之前,淮兒,你要當心。”
想要廢太子永遠都爬不起來的人太多了,這些人都會緊緊盯著葉淮和長寧公主。
“姑母也是。”葉淮道,“我會讓馮嬤嬤到姑母這裡來,查外頭這些人的事,您隻管吩咐她,彆和您這頭的衝撞了。”
長寧公主點頭,扶額沉思良久,方道:“你派出去的人,既已經出去了,再收回來生怕要出亂子,便依你說的做,隻是切記,得再三令他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