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裴辭弄來了臥鋪票,方知意這三天三夜的行程要輕鬆多了,至少每一天晚上都能睡得很好。
一開始方知意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臥鋪也是公共車廂,而且這年頭的火車車窗都是可移動的。
她聽說往邊疆走這邊地廣人稀,到夜晚的時候火車經過荒無人煙的地方就會有人翻窗到裡麵偷東西,而臥鋪就是他們的首選。
所以第一晚上她把自己貴重的小包包就緊緊的捂在懷裡,根本睡不到心裡去,稍微有點響動就要睜開眼睛看一看,如此反複幾次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身旁坐了一個人。
正當她要出聲的時候,嘴就被溫熱又粗糙的手掌堵住。
她還以為是小偷要偷她的東西,嚇得掙紮著想叫裴辭。
結果她還沒出聲裴辭熟悉的聲音就先傳來了,“是我。”
方知意聽到是裴辭的聲音才重重的舒了口氣,隨即又嬌氣的質問捂住自己嘴的人,“你不睡覺坐在這裡乾什麼?”
因為幾天的相處,她和裴辭越發熟悉了,連說話都有些得寸進尺了。
“我看你一直翻來覆去,是不是不舒服?”裴辭沒理會小姑娘的質問,倒是先關心她的身體。
方知意聞言臉色囧了囧,感覺自己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緩了緩才搖頭,“不是。”
“那是怎麼了?怎麼不睡覺?”裴辭是軍人又是飛行員,敏銳性那是相當強,原本他一開始還以為小姑娘是換床睡不好,可後來明顯發現她根本睡不著,他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想過來看看,結果倒是把人嚇到了。
“我害怕有小偷。”方知意小聲的開口,要是以前她才不會怕,現在拖著這副身體當然要謹慎又謹慎,這可是家裡的全部家當。
“噗”她的話把裴辭逗笑了,“哪裡來小偷?”他在這兒還能來小偷這不是不給他麵子?
方知意見裴辭不信,便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給裴辭聽,她們來的時候還遇上隔壁臥鋪車廂行李被人偷走呢。
裴辭認真的聽完,然後抬手指了指自己掛在床鋪頭的軍裝外套,“沒小偷會來找死的。”
這時候小偷雖然猖狂可也怕死,絕對不敢主動招惹穿軍裝的人的。
裴辭這樣說了方知意雖然不清楚情況,可看他的眼神也莫名的心安,後半夜的時候因為裴辭一直坐在她的床尾,她竟抱著自己的小包安穩入睡了。
裴辭看方知意睡著了,才又把被子給她掖了掖才退回到自己的床鋪上。
原本打算上床,可想到小姑娘擔憂的樣子,也沒躺下睡覺,而是拿上外套又走到了方知意的床旁邊,坐在她床尾的地方靠在床柱上就這麼蓋上衣服閉眼休息了。
淩晨的時候上鋪的大哥下床上廁所,剛下床就看到裴辭睜開眼好奇的問了一句,“同誌,你不休息?”說完又看了一眼他的床鋪,好好的有床不睡這多浪費?
裴辭沒多解釋說了一句,“我妹妹膽小。”
男人借著外頭蒙蒙亮的光看了一眼睡得安穩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裴辭,心中暗歎,這兄妹感情是真的好,這個哥哥當的真沒話說。
就是這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雖然都長得好看,但是一點不掛像,若不是這個年輕男同誌主動說這是他的妹妹,大家還以為是他帶的小媳婦兒,上鋪大哥也沒多問,上完廁所繼續爬上去睡覺了。
接下來兩晚裴辭都是等方知意睡著之後才坐在她的床尾幫她守夜,因為晚上有他,他們這幾張床鋪的人都睡得更放心了。
終於在第四天淩晨火車轟隆隆的駛進了祖國邊疆最大的城市烏市地界。
方知意也提前醒了,此時外頭還沒天亮,不過月亮倒是及其的亮,比南城和蓉城的都亮,月亮又大又圓,借著月光,她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尾閉著眼睛的裴辭,原來這幾天晚上他都這麼守著自己,難怪他每晚總催自己早點睡,而第二天天不亮就已經站在臥鋪的過道上了。
因為他睡著了方知意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也大膽了很多,她發現裴辭五官長得特彆精致,眉峰並不鋒利,溫柔又不女氣,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不薄。
睡著的時候嘴唇微抿著,呼吸均勻,因為睡覺原本扣得完整的襯衣領口也被解開,露出硬挺的喉結,還隱約能看到結實的胸膛。
方知意看他原本搭在身上的軍裝外套滑落在了腿邊,出於感激打算幫他拉一拉,隻是湊過去後發現裴辭睫毛也好長,又長又濃密,真好看。
她正暗自歎息這個人還挺會長的時候裴辭一下就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