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隻許神官放火
想爆粗口,然而來不及了。
神官怕不是早就在門外蹲守得腿都麻了,大招憋了半天,就等著希雅自投羅網。
希雅像是被那道光捆住了手腳,不僅被光芒刺得雙目流水長流,身上還多了一圈圈瑩白色的光環,將她從手到腳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艸(是一種植物)!”
希雅穿越過來時,一直當這裡是個類似歐洲中世紀的異世大陸,女巫之罪不過是當權者轉移階級矛盾,迫害女性而加以汙名化的手段。
畢竟,在她所處的時代,各種奇幻玄幻重生穿越小說大爆炸,在異世界沒重生沒穿越那才是真正的奇跡。
所以她也沒想過原主會不會真的是女巫,畢竟,按照那些人給女巫戴的帽子,能製造地震、旱災、水災、蝗災……怎麼可能被毫無魔法的麻瓜王室和教會給坑死了一次又一次。
事實證明,她錯了。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魔法/神術/巫術這種超凡之力的!
她終於想起,原主記憶裡有次莫名其妙的死亡,就是身上突然燃起這種熾白的火焰,哪怕她跳入艾斯米亞河,依然會被燒得屍骨無存。
隻不過,這裡是隻許神官放火,不許女巫點燈的。
希雅開始明白,為什麼原主會被盯上了。
不論原主有沒有覺醒超凡之力,老伯爵給她留下的“財富”和領地對她而言,都讓她如同懷抱金磚過鬨市的幼童,有的人要財,有的人“人財”都想要。
而她自己,從小到大被灌輸的思想裡,女巫是邪惡的象征,是災難的代言人,哪怕發現了自己覺醒的征兆,恐怕她也不敢去使用自己的能力。
於是在群狼環伺之下,哪怕重生一次又一次,她依然無法逃脫悲慘的命運。
聽著神官嘰嘰咕咕的咒語聲,希雅沉入黑暗之前,對自己說:沒關係,我可以。
不就是當女巫嗎?神官都能放火,她也能。
再醒來時,已經是白日當空,四周人聲嘈雜,似乎還有流水的聲音。
“嘩啦!”一股清涼的水潑在希雅的臉上,順著她的麵頰、下頜、頸項流入衣領,打濕了本就輕薄的睡裙,引起人群中發出一陣騷動的聲音。
希雅睜開眼,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神官的麵孔。
昨夜被那片白光差點晃瞎了眼,沒看清這貨的容貌,現在一定要看清楚認準了,如果她也能像原主一樣重生,回來第一時間先弄死這家夥,再想辦法挖掘自己身上的超凡之力。
可惜了,這輪看來要完。
這幫不要臉的昨晚弄暈了她,怕是已經搜撿過她的全身上下,找不到徽章和領主印,她若是再不肯投靠,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原主已經提前替她趟過雷,投降也是死,還死得更漫長更淒慘,倒不如現在這樣痛痛快快被投進河裡淹死或燒死,有機會重開一把,再讓這群惡心的家夥嘗嘗她的厲害。
“希雅·奧蕾莉亞·威斯特小姐,我代表教會,賜予你最後一次機會——”
神官的臉上充滿悲憫之色,周身散發著溫暖的聖光,猶如神在人世間的代行者,令人仰望膜拜,不敢直視。
希雅卻沒有回避,哪怕雙目依然被這“溫暖”的聖光刺得生疼,淚水長流,也要將他的模樣刻入靈魂。
“你叫什麼名字?”
神官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提出這樣的問題。
之前他無論明示暗示,隻要她肯信奉神明,他就能帶她回教廷,請教皇位她洗禮後,成為教廷的聖女,可她卻一直堅持要留在威斯特領,寧可死在這裡化作雪鷹的羽毛,也不會投入神明的恩澤。
現在,她問這個問題,是改變主意了嗎?
“吾名澤菲魯斯,現任紅衣主教。迷途的孩子,你是要棄暗投明,回歸神的懷抱嗎?神愛世人,隻要你肯回頭,就會接納你,讓你享受神恩的沐浴……”
“澤菲魯斯,我是在想——”希雅記住了他的名字,又看了他一眼,“要怎樣才能送你去見你的神明。”
澤菲魯斯溫和慈愛的麵具裂開了,變得冰冷中帶著幾分酷厲。
“神明對信仰他的人給與恩賜,令萬物生長,化為信徒的食物和財富。但神明對於邪惡絕不寬容,會降下懲罰,淨化邪惡,讓大地恢複純潔與生機……”
“肮臟而邪惡的女巫,你們將靈魂出賣給惡魔,給大地帶來了無窮的災難。”
“希雅·奧蕾莉亞·威斯特,你是否承認,用邪惡的祭祀召喚惡魔,造成威斯特領長達半年的旱災和蝗災,利用災情發放糧食,收買平民和奴隸的靈魂獻祭給惡魔……”
“該死的女巫!我還當她是真好心救人,原來給我們糧食是為了拿我們的靈魂獻祭給惡魔!”
“騙子!邪惡的女巫,燒死她!”
“燒死她!”
“我吃過她發放的食物,會不會已經被偷走了靈魂?神啊,要怎樣才能拿回我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