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跳完,輪到他們老人表演,氣氛由此越推越高,歡鬨的聲音都傳到相隔數米的獨棟小二樓上。
陸其琛抽著煙睇眼窗外,“那邊的包廂好熱鬨,搞團建嗎?”
周澤謙打出一張五萬,撩眸一掃:“估計是吧,聽起來女生還挺多,話說,這種該是什麼行業?”
“搞文學的?”陸其琛隨便猜。
靳修臣摸牌,打出一張三條,四平八穩的道:“舞蹈團的。”
陸其琛要碰三條,他傾身撿起堂子裡靳修臣打出的三條,收回來時,動作一頓,戲謔挑眉:“修臣,你怎麼這麼清楚?沒發現你以前還關注什麼舞蹈團啊!”
周澤謙也有些好奇,咬著煙笑看好友:“修臣,莫非你最近終於有情況了?”
靳修臣冷白修長的手指撣撣煙灰,側眸看向不遠處的某間包廂,來的時候,他就找經理了解過雲鶴舞蹈團訂的包間號數,“桑洵的小侄女這兩天來了京城……”
他簡短的解釋了下桑檸的事情。
陸其琛和周澤謙詫異,互看一眼,陸其琛笑道:“桑洵的小侄女來了?還住在你家?他這確定是讓你照顧,而不是給你送老婆來的?”
桑洵跟靳修臣是最先認識的,然後通過他,桑洵也認識了陸其琛和周澤謙。
過去,桑洵來京,四人都會約在一起打打球,打打牌,關係都還不錯,但關係最好的,自然還是靳修臣,所以桑洵這次隻拜托了靳修臣。
“彆亂說。”靳修臣眉峰稍聚,涼涼的睨朋友一眼,“那小姑娘才二十歲,還小呢。”
“二十歲?嗯,達到法定結婚年齡了。”陸其琛玩味兒笑,“看桑洵那長相,他小侄女應該也是個大美女吧?又是跳舞的,氣質身材肯定也好,哈哈哈,修臣,要是你爺爺看到你家住了這麼個美人,絕對立即撮合你們。”
周澤謙也笑得不懷好意,“你和她八歲年齡差,按我妹的說法,這是霸總文裡最好的年齡差。”
靳修臣被兩人打趣得無語,他像是那麼饑渴的人嗎?朋友拜托他照顧小侄女,他怎麼可能有彆的想法?
“你們想太多,她現在叫我一聲靳小叔,聽著這稱呼,你們下得去手?”
“噗——”陸其琛碰完牌打出一張,端起茶正喝,驀地一聽靳修臣的話,他嘴裡的茶噴了點出來,忙抽紙擦拭,“靳小叔?小叔?修臣,你是要笑死我嗎!你倆擱這玩禁忌感呢!”
“修臣,看不出你還喜歡被人喊老一點。”周澤謙吐出煙圈,滿眼揶揄,“玩得有點野哦。”
靳修臣服他們兩個,還說女人八卦,他看他們男的八卦起來也不遑多讓,他懶懶的半闔眼簾,冷淡道:“還打嗎?不打散夥。”
“打啊!怎麼不打了!”陸其琛催下家周澤謙摸牌:“就我一個人輸,我還得贏點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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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檸吃飽喝足,被薛蕊拉著去上廁所,結果她從小號到大號,抱歉道:“檸檸,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包廂吧,我可能要多蹲一會兒。”
桑檸在洗手台聽到這話,揚聲應:“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抽出兩張紙擦手,丟進垃圾桶,踱步離開。
回去的路上會經過另一片小園林,桑檸走到那時,一陣晚風拂來,頗有些涼爽。
這四方軒裡,由於綠植茂盛,即使是在當下炎熱的夏天裡,也非常的涼快,在包廂都不用吹空調的。
桑檸愜意的張開雙手,突然間,不太想那麼快回去,她便走進小園林散步。今晚吃得有些超標,好飽啊,她慚愧的揉揉胃部。
前方,迎麵走來一個大肚子男人,瞧著有些微醺,走路搖搖晃晃。
桑檸往側邊移,想讓這個男人先過去,卻不料,對方走近後,色眯眯的盯著她看,“美女,一個人來的?”
他一說話就噴出一股刺鼻的酒味。
桑檸反胃的屏住呼吸,完全不理他,徑直往來的路走,想要回去。
可這個醉酒男竟然伸手拉她,“彆走啊美女,跟哥哥聊聊天,我跟你說,我可是很有錢的。”
桑檸受驚的甩開他手,嫌惡嗬斥:“彆以為喝醉了,就可以對女性性/騷擾,剛才已經給過你一次麵子,勸你彆順杆爬,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醉酒男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粗沙粗沙的笑出聲,“喲,還是朵帶刺的小玫瑰呢,哥哥就喜歡你這種,你是不是娛樂圈的小明星?來這裡陪酒求資源的?來,跟著哥哥,我給你投資。”
四方軒平時有很多明星來,大牌的,糊的都有,尤其是那些糊的,來這裡,一般都是陪酒,被潛規則的。
醉酒男就見過很多次那種小明星,所以看到桑檸那麼漂亮,他潛意識的以為她也是。
桑檸惡心得不淑女的翻了個大白眼,看著眼前的裝醉男伸出手,想趁機摸她的臉吃豆腐,她再也不跟他客氣,抬起腳,用力踹他小腿骨上。
“啊——”一聲殺豬叫響破雲霄。
醉酒男吃痛的抬起腳,彎腰去捂被踹的地方,但他人胖,這個動作做起來有些吃力,加上他確實有半分醉,意識雖清醒,雙腳卻有些無力,所以他金雞獨立一會兒,跟個墩子一樣摔倒在地上。
桑檸噗嗤嘲笑,大小姐的傲嬌叉腰,俯視地上的猥瑣男:“就你這種外表心靈都醜的男人,還敢來吃我豆腐?你有錢?你有多少錢啊?真是不好意思呢,本小姐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呸!最惡心你們這種假裝喝醉占女孩子便宜的臭男人了!”
桑檸兀自罵得開心,完全沒注意到醉酒男的眼神越來越破防猙獰。
他確實是故意裝醉想吃年輕女孩的豆腐,反正摸一摸,隻要不強女乾,性/騷擾方麵,警察一般很難定性定罪。
結果不曾想,今天遇到個硬茬,這個臭婊子,當他何總是軟柿子好捏是吧?
受惱羞成怒驅使,醉酒男何總罕見的身手靈活,眨眼間從地上爬起,想要去揪桑檸的頭發,給她一點教訓。
他是典型的北方人,即使胖,也又高又壯,凶悍起來,頗有幾分嚇人。
桑檸大驚失色,倉皇後退,但路麵是鵝暖石鋪就,不平,驀地,她後腳跟絆到一塊凸起的鵝暖石,踉蹌著後仰。
她“啊”的叫出聲,以為會迎來屁股開花,但不期然的,後背抵上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腰間也環上一隻緊實有力的手臂。
淡淡的沉木香撲鼻而來。
桑檸猝然抬頭,閃爍著害怕的烏眸慌亂間撞進一雙幽邃黑瞳,那雙眼狹長漂亮,像磁石一樣吸引人。
是靳修臣!
桑檸垂死病中驚坐起,著急忙慌的想要站起來離開男人的懷抱,可是剛才被嚇了一跳,她腿有點軟,所以起來一點後,又無力的倒回去,這般一來一回,仿佛蓄意挑逗。
霎時,桑檸腰間的那隻手收緊,把她用力往懷裡按,“彆動。”
兩個字,低沉、沙啞。
桑檸耳根發燙,徹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