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檸聽到說話的聲音出自女人,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的柱子後躲,藏好,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原來她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這邊來,而說話的人就站在花園裡的花架下,那是一個高挑知性的女人,穿著白色運動服,戴著同色係遮陽帽,在她麵前,則是一身淺灰色運動服,俊挺修長、氣質清冷禁欲的靳修臣。
桑檸還是第一次見靳修臣那麼的疏離涼薄,他淡淡頷首:“好久不見。”
白衣女人嘴角的笑容倏然變得有幾分勉強:“修臣哥,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呀?上周二我跟我爺爺去你家拜訪,你爺爺說你忙,都沒時間回去看他,他言語間,還挺想你的。”
“我有空會回去。”靳修臣言簡意賅,以句號型的方式回答。
常馨彤沒辦法順著他的話接,隻好又另起話題:“你今天是跟陸哥周哥他們來玩的嗎?”
靳修臣清冽頷首。
常馨彤緊張的抿了抿唇,試探著開口:“我能跟你們一起玩嗎?我也好久沒見到他們兩個了,記得以前小時候,你們還帶我去小河裡抓魚呢,那時候,我們都沒有工作,還真是無憂無慮的。”
她故意提起幼年時期的事情,希望可以喚起眼前這個冷漠男人的一些溫情。
她們常家跟靳家是世交好友,兩邊的爺爺都希望她能和靳修臣結婚,她也希望,但遺憾的是,自從靳修臣的媽媽去世後,他人就變得格外冷淡冷漠,尤其是對異性,自那以後,她再也靠近不了他,即使他們算是一起長大的也沒用。
“抱歉,這恐怕不行。”靳修臣涼淡的拒絕:“我們今天在招待彆的朋友。”
常馨彤臉色微白,尷尬的笑了笑:“這樣啊,那好吧,我們下次有空再約。修臣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多謝,但最近都沒有時間,以後再說吧。”靳修臣的語氣明顯敷衍,他抬手看了眼左腕的鑽表,疏離道彆:“我朋友還在包廂等我,我先回去了。”
果然又是這樣,他永遠在排斥她的靠近,到底要什麼樣的女孩才可以走進他的心裡?還是說,他這輩子都不打算戀愛結婚?
常馨彤失落的咬了咬唇,卻拿男人的冷漠無可奈何,她勉強維持住名媛的優雅端莊道:“哦,那好吧,以後有空的話,我再跟修臣哥你敘舊。”
靳修臣沒有回答,隻靜默的頷首一下,繼而大長腿邁步離開。
走的方向正好是桑檸躲著的地方。
女孩嚇得左顧右盼,可根本跑不掉了,最後,她隻能緊緊的貼在柱子上,祈禱靳修臣走過去的時候,不會偏頭。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
她剛這樣想完,那個腿長兩米八的男人就走到柱子邊,腳步猝然一頓,犀利偏頭。
偷聽被抓個正著的桑檸窘迫的漲紅小臉,但她這時候不太適合出去,所以她可憐巴巴的雙手合十,請求靳修臣不要揭穿她。
靳修臣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很快踱步離開。
桑檸長舒一口氣,再次探頭偷看那個女人,她應該是被靳修臣的冷漠傷到,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花架下的長凳上。
好時機!
桑檸趁機溜走,往來時的路跑,隻是才跑一小段路,就訕訕停下,無他,靳修臣正倚在牆邊,把玩著打火機守株待兔。
桑檸抿嘴尬笑一下,撓撓小臉,亦步亦趨的走近,誠懇道歉:“靳小叔,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隻是恰好路過那,然後偶遇到了你們,為了不打擾到你們的談話,我就下意識的藏了起來,後來越聽,越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才不小心的……聽完了。”
說到最後,桑檸聲音越來越小,顯而易見的心虛。
靳修臣其實沒在意她偷聽的行為,他發現自己在意的反而是彆的,他漆黑雙眸凝住女孩,嗓音低低的問:“那你聽完了,有什麼感想?”
“啊?感想?”桑檸瞪圓眼睛,這怎麼偷聽一個對話,還要寫觀後感啊!
嗚嗚嗚,她能有什麼感想啊!
桑檸欲哭無淚,雙手絞來絞去的思考措辭:“就……就覺得靳小叔你還挺受歡迎的,那個小姐姐喜歡你吧?不過你好像不喜歡人家,好冷哦,靳小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那麼冷,你這樣會嚇到人家女孩子的,也會讓很多喜歡你的女孩子望而卻步,繼續下去的話,你就要一直當單身狗了!”
桑檸越說越順溜,說到後半截,儼然一個小媒婆催婚。
靳修臣撥開的打火機猝然被他關回去,哢噠一聲金屬的悶響縈繞在彼此中間,他清淩淩的啟唇,“你也會被嚇到嗎?”
“我?”桑檸歪歪頭,有點不懂這個問題,大眼睛茫然的答:“你又沒對我那麼冷,我為什麼會被嚇到?”
“那我要是對你冷呢?”靳修臣收斂自己所有的柔和,像對之前那個女人一樣看著桑檸。
結果小姑娘非但沒有嚇到,反而噗嗤笑了,“靳小叔,你這樣演出來的,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