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範彥行嘴皮子動了動,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總不能說誰知道她這麼弱不禁風,丁點兒大的力道就能把動靜摔得這麼大?
這話要是說出口,按照梁清清蠻不講理的性子,估計更加炸毛,他今天晚上彆想走了。
“你喝多了,你剛才說的那些無賴話我就當作沒聽見。”
範彥行自動忽略了梁清清的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準備直接轉身走人,但臨走前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喝醉了就回去睡覺,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麵瞎晃什麼?”
這年頭膽子大的光棍多得很,就喜歡趁著月黑風高挑落單的女人下手,所以就算身處在村裡,那也不安全。
聽不見範彥行心聲的梁清清,隻能看到他居高臨下的臭臉以及說教意味十足的一番話,再加上隱隱作痛的屁股,兩者交彙在一起像是點燃導線的火苗,倏然炸裂開來。
梁清清氣呼呼地瞪大美眸,顧不上繼續思考怪異的環境變化,便想開口反駁,結果後者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控訴的眼神一樣,轉身就走。
見狀,梁清清急忙爬起來攔在他跟前,氣得捏緊拳頭。
“我什麼時候,在哪兒晃關你什麼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不允許女人大晚上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住海邊呢,管那麼寬。”
“喂,你給我站住!雖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憑什麼吼我?憑什麼教訓我?我大晚上在朋友家的院子裡瞎逛怎麼了,又不是你家!”
梁清清見他把自己視為空氣,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兩頰鼓成兩個小泡,整個人委屈的不行,長睫顫了又顫,黑眸卻一眨不眨地倔強盯著他。
圈子裡誰不是哄著她,圍著她打轉?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種情況!
看著身前似乎在固執討說法的女人,範彥行的視線先是落在她那張芙蓉麵上,以往隻是匆匆見過兩麵,說實話,他並不覺得梁清清有旁人誇得那麼漂亮,但是今天他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女人,長得的確美得驚人,特彆是那雙狐狸眼,有股說不出的靈動嫵媚,十裡八鄉估計都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姑娘,甚至可以說在京市也沒幾個大妞能及得上。
可是這脾氣……不提也罷!
視線停留幾秒後,順勢下移落在她抓住他胳膊的手上,強壯和柔弱一目了然,那條細胳膊隻有他的一半粗,隻要他想,輕輕一扭就會斷成兩截。
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此刻居然敢不要命似地攔住他跟前。
“你說話啊?你吼什麼吼,我又不是故意的,隻不過沒站穩拉了你一下,開了個玩笑而已!”
“但是我都說了請你喝酒賠禮道歉了對不對?”
“哼,脾氣這麼臭,動不動就吼人,推人,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裹了蜜一樣的嗓音不停訴說著自己的無辜,三句話裡有兩句都在強調他吼了她這件事情,似乎他是這世間最惹人討厭的惡人。
吼?他有嗎?
範彥行隻覺得額角突突的疼,忍不住拔高音量辯駁道:“我沒吼你!”
這話一出,她的眼睛肉眼可見地瞬間紅透,唇瓣翹起的弧度都夠掛醬油瓶了,抓住他胳膊的那隻手也被嚇得抖了一下。
完蛋,保準要哭。
範彥行抿緊薄唇,想給自己兩巴掌,跟個小姑娘糾纏計較什麼。
同時沒忍住下意識地抬眸看了看四周,要是有人看到這一幕,他有八百張嘴都說不清,這都是什麼事兒!
但他沒料到的是下一秒她不僅沒有哭,反而像隻被激怒的野貓,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腳背上,凶巴巴地怒罵道:“小氣鬼,沒有紳士風度的混蛋!”
罵完還不解氣,又踩了他兩腳。
範彥行則是眉頭緊皺,滿腦子想著等她發完酒瘋,他好趁著沒人看見,趕緊走,免得惹一身騷,所以也就沒有出手阻止她這會兒的小打小鬨,屁大點兒力氣,就當是撓癢癢了。
“不請你喝酒了!你不配!”
一股腦把想說的都說完,梁清清扭頭就走,大步往外邁出好幾步,隻是走到一半,看著前麵攔路的一大片高大玉米杆,她成功傻眼了,這會兒腦子終於轉過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這裡到底是哪裡?又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轉眼間她就到了一片玉米地裡?
唇瓣打著顫,梁清清回頭望向身邊唯一的一位大活人,剛好看到他離開的背影,見狀,她顧不上彆的,連忙追上去,終於在大馬路邊上成功揪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