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本是韓國第一美人,父親相貌也不差,他自然生的極好,隻是在薑姒麵前自個誇自己,他說不出口。
見他吞吞吐吐,薑姒便覺得自己問錯了人,周暮春是天子內官,自然不敢說真話。
薑姒收回目光,片刻,又問:“周內官可知曉,後宮嬪妃幾何?得不得王上召見?”
趙王費了那麼多力氣送她來此,其一便是擔心天子狂怒,將王姬剝皮抽筋掛在城樓之上,是以用她的命來保住薑玥的命,其二便是命她用狐媚之術誘惑天子,為趙國尋好處。
既天子特地下召要薑玥,那麼勢必會前來見她,屆時侍寢不可避免。
有此一問也是想知曉齊天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借此討其歡心。
誰料,周內官竟許久沒有回話。
薑姒掃了他一眼:“吾是否說錯了話?”
她這是犯了忌諱?
“並無。”周暮春麵色凝重:“天子年幼登基之後便四處征戰,統一六國之際,諸侯國倒是送來無數姬妾美人,可王上忙著政務,沒有召見過任何女子,更妄論臨幸。”
他深深看了薑姒一眼:“王姬乃第一位下召迎來的貴女,沿路還派使者和重臣保衛,珍愛程度可見一斑,想必王姬一入宮定能得到王上寵愛。”
薑姒開心不起來,她是冒名頂替的王姬,知道的越多心思越沉重。
麵對周暮春炙熱的眼神,她隻好揚起笑臉:“吾入宮後,必定儘心儘力服侍王上。”
周暮春怔愣了片刻,很快回過味來。
上一世他見過真正的明珠王姬,也知道趙國三王姬飛揚跋扈,目中無人,這才故意下了那封詔書。
後來一見薑姒誤終生。
這一世他重生的太晚,征伐多年,豎立了無數敵人,擔心直言要薑姒會為她招惹禍患,故此還是下了那封詔書。
若說上一世那封詔書故意為之,這一世則真心實意許多,在他看來,薑姒便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沒人能和其相提並論。
而薑姒如此說,定是會錯了意。
車停靠在客棧門口,周暮春攙扶著她下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王姬隻管做自己便好,無需為了旁人改變,相信王上也是如此想。”
薑姒嘴角含笑,並未搭話。
原本燕國的兩位王姬與他們一起啟程前往都城,眼下燕二王姬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自然不能輕易挪動,怕是要等上幾個月才能啟程。
從戈淵城至都城需要走上幾日,路上不會經過奇山怪水,走官道即可。
一路上,薑姒都悠哉的靠在矮塌之上,聽周暮春為她念話本。
近日風雪越發大,車馬走的很是艱難,前後又無驛站,尋了許久隻尋了一處破廟,車馬皆駐紮在此。
好在帶的乾糧夠多,一行人即便休息半月,依舊能夠存活。
周暮春麵色凝重將她安置在一處僻靜暖和之地,周圍派了重兵把守:“王姬切勿走動,在此歇息片刻,奴才去去就回。”
不過是冬雪阻路,何故嚴肅至極。
薑姒輕聲安撫:“周內官快去快回。”
周圍原有村落,近年來持續征戰,百姓們上戰場、舉家遷徙,村落也成了空村。
走到附近周暮春就察覺到不對勁,但薑姒在此,他隻能先將其安撫,不讓其置身危險之內。
周暮春看到站在門口的任不凡,道了一聲:“還請任將軍保護好王姬。”
“義不容辭。”
眼下她身邊有那麼多劍客和死士保護,沒人能傷的了她,他也有時間和那些小老鼠玩玩。
冬雪怒吼似雷霆一般,周暮春翻身上了馬,其餘人見狀也紛紛隨他而去。
破落的村落最能藏人,如今又有風雪掩護,找人難上加難。
“爾等若見刺客,不問來處,皆就地格殺。”
“諾。”
周暮春眺望著村落,靜靜的閉上眼睛,而後將隨行之人劃分為四部分。
他隨幾人去了東側,不好找也無礙,他穿的有暖衣,喝過熱湯,有的是時間,而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人又能堅持多久呢。
最終刺客們決定放手一搏。
“狗齊王,吾等定斬下你的狗頭祭天。”
“兄弟們,為了我等死去的親人,殺了齊王報仇雪恨。”
“齊王不死,我等親人無法安息。”
刺客騰空躍起,拿著長劍直逼周暮春麵門,千鈞一發之際,周暮春從腰間抽出軟劍,側身躲過襲擊。
刺客乘勝追擊,周暮春踏馬躍起,在刺客還未反應過來,一劍封喉。
而後越來越多的刺客圍了上來,周暮春嘴角微勾:“孤確實太仁心。”
他幼年習武,十歲舉鼎,南北征戰多年,區區幾個刺客,竟也敢在他麵前叫囂。
不過片刻,刺客們便無活口。
周暮春從袖中取出手帕,安靜的擦拭掉劍身上的血跡。
“王上,村中已無人。”
“也罷,回去吧。”
周暮春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隨孤回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