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人微微顫抖,一雙狹長的鳳眸死死盯著蘇鬱。
她的眼尾染著醉人的情.欲,又溫柔又妖媚。
鴉羽般的睫毛被淚液打濕,顯得愈發濃密而纖長。
她淺淺的咧著唇,故作鎮定的用力呼吸。
仿佛祭壇上禁欲的神祗,被一把拉下,抗拒著沉淪,掙紮著墮落。
汗水在她的額前彙集,滿溢後落入眉心,泛著室內慘白的光。
被她咬過的下唇,破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血水緩慢的滲透出來,使得整個人平添了一分戰損的頹靡美豔。
再往下,是細而長的脖頸,平直而瘦削的鎖骨,圓潤透粉的肩膀上,鬆鬆垮垮的搭著裙子的吊帶。
再往下......
再往下,蘇鬱就不敢看了。
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完全不像活物。
在這個不怎麼明亮,不怎麼寬敞的空間裡,她倒更像是——
油畫殘缺的一角;
風景照長曝光的暗影;
抑或是,用熱乳膠狀物冷卻凝塑的瓷娃娃。
汗液是亮的,呼吸是燙的,眸光是灼灼勾人的。
這種美,是一種極致的,難以言喻的。
可低啞磁性的聲線,以及身陷囹圄卻依舊不可一世的氣場,讓蘇鬱在望進那一雙眸子的瞬間,便愣住了。
這目光宛如實質,是刹那間便能禁錮住她的實質。
隻與她四目相對一秒鐘,便能被奪了魂,失了心智。
蘇鬱緊咬後槽牙,深深的咽了咽口水,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眼前一陣恍惚。
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像是產生了幻覺,視線儘頭女人的臉,也出現了好幾個重影。
“我......”
越是呼吸,蘇鬱越是覺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
隨著眼前幻覺的加劇,她的腦袋裡產生了一股彆樣的痛感。
這種痛感,就和這空間裡彌漫的氣味一樣,有種主導她思想,甚至將要控製住她的意思。
蘇鬱怕了,用儘全身的力氣彆開視線。
就在這時,就在蘇鬱彆開眼神的瞬間,對麵的女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無力的鬆弛了下來。
原本緊緊捏著的手指,迅速鬆開,暴露出掌心幾道彎彎的指甲印。
蘇鬱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使勁兒地左右搖晃腦袋,試圖把這種痛感甩出去。
與此同時,她雙手撐著地麵,儘全力往後退。
直到自己的後背撞上鐵質貨架,才堪堪停下。
蘇鬱看著麵前的灰色地麵,右手手腕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手腕內側沾上液體的部分開始隱隱發紅發燙,甚至有點癢,還有點疼。
她嚇得拚命擦掉那不明液體,同時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維持所剩不多的清醒。
數十秒後,蘇鬱的情況有所緩解。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心有餘悸地看向一旁蔫了吧唧的女人。
有了剛剛那一出,蘇鬱明白,看歸看,但絕不能與她對視。
她剛準備起身,鞋子就碰到了一個金屬物件。
小小的物件,與地麵摩擦碰撞,在這個死寂一般的房間裡,發出的聲音,堪稱震耳欲聾。
蘇鬱定睛一看。
一個槍色的長方形。
做工非常精致,邊角打磨的很規整。
上麵寫著三個字:沈聞溪。
蘇鬱彎腰撿起,張嘴啞聲念了兩遍。
“還......還給我......”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明顯比剛才更加虛弱。
蘇鬱意識到,這是個人名。
準確來說,這個小物件是個製作工藝精良的姓名牌,上麵的三個字應該就是對麵女人的名字。
不過,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
蘇鬱環視這個狹小逼仄的廢舊倉庫,不算亮的慘敗燈光,生了鏽的鐵質貨架,以及,眼前麵露潮紅,美豔至極的女人。
唯一的解釋:她穿書了。
*
捋清思緒,蘇鬱發現,自己穿進了一本名為《蜜色深淵》的百合小說。
這是一本哨響題材的異世界純愛文,題材小眾,劇情限製級。
原書裡,她的角色是個精神體缺失的殘次哨兵,為了掩飾自己的缺陷主動申請調去後勤部工作,之後愛慕女主沈聞溪不得,利用職務便利,偷用了特殊誘導劑使女主失控陷入情潮,趁女主體力透支失去向導素後,侮辱她,毀掉她。
然後,女主的官配哨兵聯合多方勢力討伐原身,原身不自量力挑釁正道。
最終力量懸殊過大,萬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