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出神的時候,問世堂弟子也在偷偷觀察她。
看著看著,他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兩分同情。
太像了。
男弟子在心中感慨。
喬晚和穆笑笑生得實在太像了。
眼前的少女,梳著修真界時下正流行的發髻,背上負著一把三尺長的細劍,麵容清麗,肌膚豐瑩,容貌如玉樹堆雪,雙眼如曉月生寒。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於,品味有點兒慘不忍睹。
她發髻上彆了五六個粉玉蝴蝶,發尾上綁了一個,還彆出心裁的往自己劍柄上又係了一個,看起來尤其的花裡胡哨。
整個昆山派誰不知道喬晚是穆笑笑的替身。
如今正主回來了,這眼下又有一場大戲可看了。
想到裴春爭,又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劇情,喬晚的心情十分悲憤,但就算這樣,她也沒表露出多大的情緒起伏來,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就已經進化成了個究極麵癱臉。
喬晚禮貌地向麵前這男弟子道了個謝,轉身走出了問世堂。
可能是因為心裡惦念著這段劇情,剛走出問世堂,就迎麵撞了個男弟子。
喬晚站穩了,看了對方一眼。
撞上她的男弟子她是認識的,姓蕭,叫蕭博揚,出生三大世家蕭家的旁支,脾氣不怎麼好,和她一直不太對付。
究其原因還在於蕭博揚曾經是穆笑笑的追求者,在她上山之後一直看不上她這個替身西貝貨。
更何況,兩人還屬於競爭關係。
昆山派一直都鼓勵弟子們互相比試切磋,為此特地在碧空島上特地修建了一處高數百丈的白塔,昆山派的弟子能一層層往上打,每爬上一層,就會有相應的獎勵。
在過兩天在碧空島的白塔上,她與蕭博揚為了爭一株赤雲仙草,還要打上一架。
喬晚的心態很穩,她又不是靈石,沒必要強求每個人都喜歡上她。
蕭博揚看見她,眯起眼,“喬晚?”
喬晚麵無表情地一邊點頭問好,“蕭師兄。”一邊抬腿就跑。
蕭博揚見狀大怒,“喬晚,你他媽給我站住!”
喬晚很有耐性地停下腳步,“蕭師兄還有事嗎?”
蕭博揚打量了她一眼,從她腦袋上的發絲一路打量到了腳跟,嘲諷地笑了,“不過一個低階的靈獸,你竟然還能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喬晚啊喬晚,你有玉清真人丹藥法寶喂著,到現在不過才堪堪築基,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玉清峰上待著了。”
喬晚頂著蝴蝶結,木著張臉歪頭賣萌:“玉清峰挺好的,在玉清峰就像回家,師尊老人家是個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在玉清峰的。”
一看她這樣子,蕭博揚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
你歪個幾把頭呢,你!
喬晚驚奇:“咦?”
察覺到自己剛剛把心理活動給說了出來,蕭博揚臉色頓時由青轉紅,惱羞成怒地低吼道:“滾!”
“在玉清峰待著舒服吧?我看過幾天等穆師妹醒了,你還有沒有那個臉繼續待著。”
喬晚認真地想了一下,“我覺得有。”
說完,不顧蕭博揚在原地氣得跳腳,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了問世堂。
蕭博揚啊。
喬晚停下腳步,禮貌地在劇情裡翻找了一下。
是個沒名沒姓的炮灰,論咖位是比不過她的,好歹她還是個給女主添了不少堵的惡毒女配。
回到自己居住的洞府後,喬晚的心情說實在的,算不上多麼輕鬆。
她洞府冷清得很,這也是當初師尊他老人家撥給她住的。
放下佩劍,喬晚從袖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條通體潔白的抹額。看見這抹額依然乾淨,未染纖塵,喬晚這才鬆了口氣。
她和那龍捲雪虎在北境鏖戰了十二個晝夜,為了就是這條抹額。
這抹額用龍捲雪虎的皮毛所製成,當中綴了顆碧瑩瑩的溫玉。指尖摸上去,微涼中含著抹溫和之意。
數百多年前,魔域曾經和修真界有一場大戰,那場大戰,修真界人馬死傷泰半,這才將魔域的始元帝君打回了老巢,順便給蓋上了蓋兒封印了起來。
玉清真人有頭疼的毛病,就是在當年這場大戰中落下的病根。
她這一條抹額,也是特地為師父他老人家做的,最是溫養不過。
自從談了場悲催淒慘的戀愛之後,她的心思也成功地從裴春爭身上,轉移到了這些長輩身上。
孝敬孝敬長輩還能換點紅包,討好裴春爭毫無卵用。
將抹額重新納入衣袖中,喬晚四下環顧了一眼。
她這洞府雖然冷清,但四壁摸上去卻是溫暖的。
洞府裡隻有一張石床,一張石桌,若乾石凳,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活雜物,和一些亮晶晶,粉粉嫩嫩的小首飾。
比如什麼粉玉的海棠發簪啦,六瓣梅的金步搖啦,綴著晶石和珍珠的手鐲啦之類的。
將手鐲往手腕上一套,看著手鐲上點綴著的白瑩瑩的珍珠,和五顏六色的晶石,喬晚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