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喝了學長學姐親手熬製的一大碗勵誌雞湯後,覺得自己也能上清北的高三學渣一樣,喬晚現在情緒高漲,鬥誌昂揚。
回到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腰間的傳訊玉簡。
修真界傳訊玉簡除了能用來傳遞信息之外,還被搗鼓除了一種新玩法,這有點類似於修真界的匿名論壇。
此時,玉簡上的墨色字痕正刷新得飛快。
“五味園新推出的爆炒暗羽蛛,實在過於難吃,我方才差點失態在飯堂吐出來,各位仙友就不要輕易嘗試了,慎行,慎行。”
“有哪位道友行行好,能告訴在下,耿玄長老今天布置的課業是什麼嗎?說來汗顏,方才在耿玄長老在清靜堂授課時,在下不小心睡過去了QAQ”
“轉讓二手天狗一匹,高約五尺三寸,能日行千裡,性子乖巧溫順,禦凶護主,售價兩百顆中品靈石,望有緣的道友能將它帶回……”
喬晚捧著玉簡,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應該發條訊息表明一下自己的決心。
“從今天起,我一定要好好修煉!做到拳打病劍陸辟寒,腳踢孤劍謝行止!特此立誓!”
這條信息剛發出去沒多久,喬晚手中玉牌叮叮叮地一連響了好幾下。
壹:這位仙友,你受什麼刺激了?
貳:這位仙友你是認真的?時候不早了,若是修煉完了,還是去洗漱洗漱儘早歇息吧,夢裡什麼都有。
……
喬晚粗略掃了一眼,沒看到什麼建設性的回答,隨手將玉簡往旁邊一丟,自己也跟著蹦上了床。
等著吧!誰說她不行的!
不過,剛坐下來,檢查了一下自己這靈氣和修為之後,喬晚又有點兒蔫了。
不過沒關係!
人生嘛,總是在一次又一次被打倒中站起的。
喬晚握拳。
我可以,我能行!
再次閉上眼,這一次,喬晚忽然又想到了夢裡那位前輩。
也不知道那前輩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海麵上的血色夕陽,喬晚有點兒放心不下,猶豫了一會兒,乾脆將自己的神識沉入了夢裡。
這一次,再來到平原上,喬晚毫不猶豫直奔海邊。
海邊好像又經曆了一場大戰,戰事方歇,不斷有屍骸被海浪衝上沙灘,血海已經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黑褐色來。
而佛者正趺坐在沙灘上休息。
“是你?”
聽見喬晚的動靜,佛者睜開眼,將好看的眉頭一擰,“你怎麼回來了?”
喬晚如實相告,“我放心不下前輩,就回來看看。”
“你不該回來。”
“它們還會再來,”佛者再度皺眉,“此處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它們?”喬晚下意識地反問。
這話一問出口,喬晚就知道自己越界了。
佛者好像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沒有,過了半晌,佛者這才又開了口,不遮不掩,嗓音鏗鏘有力,“我的心魔。”
喬晚有點兒尷尬。
看這位前輩的氣勢和修為,應該是哪個佛門高僧,佛門高僧懷有心魔,說出去難免有點兒不太光彩。喬晚沒想到這位前輩這麼乾脆,直接就承認了自己有心魔這件事。
對方半低著頭,藏藍色的發絲垂落,好像在思索著些什麼,半晌,又開了口,斬釘截鐵地說,“罷了,你過來。”
說著,佛者站起身,徑直走到了一處沙灘前,喬晚依言跟了過去。
“我如今需要你幫我一忙。”
喬晚:“前輩但說無妨。”
“之前你也看見了,那孽障在你劍下不成氣候。”
喬晚一愣。
他是指不久之前,她戳爆了那海怪眼球跟砍瓜切菜一樣那件事?
這真的不是她的錯覺?
佛者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疑慮,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所見的,是我的心魔,與我神魂相通,能預知我後招,我想要斬殺它們需得耗費不少力氣。”
“你與它們並無任何乾係,它們也料不得你出招。”
“更何況,”佛者略一沉吟,“你神識頗為強勁,我教你一招,你幫我斬殺這些孽障。”說話間,佛者秀眉緊聳,言語中隱隱透出了幾分果斷的殺意。
“等……等等……”
這進展太快,喬晚有點兒懵。
“嗯?”佛者蹙起眉,責問道,“你不願意?”
這一聲震得喬晚又是一個激靈。
這太他媽提神醒腦了。
對方自帶回音效果的聲音太具有威懾力,振聾發聵,餘音悠長。
可能這就是佛修吧。
具足八音,尊貴莊嚴,聲如雷鳴。
“我不是不願意。”喬晚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點兒問題,“我……神識?頗為強勁?”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前輩,你能說清楚一點兒嗎?”
佛者反問,“何事?”
“神識……強勁這件事……”
“你不知曉此事?”佛者似乎略感愕然。
喬晚搖頭。
她對自己的資質一直都挺有自知之明的,也沒人說過她神識怎麼樣怎麼樣。
“你過來。”
“現下,”佛者沉聲道,“探出你的神識。”
喬晚聽了佛者的話,閉上眼,試著探出了自己的神識。
一條白色光脈慢慢凝聚成型,翹起了一個頭。
喬晚遵照佛者的吩咐,指揮著它往前伸。
光脈小心翼翼地探出個小觸角,一直往前。
神識越往前伸,喬晚越覺得有點兒吃力。
但佛者還在讓她繼續。
光脈左扭右扭,好像有點兒不受她控製,
轟——
一聲巨響。
喬晚腦袋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傾倒而出!
刹那間,神識暴漲!
而光脈也在瞬間光芒大熾,足足漲大了五倍不止!
喬晚趕緊睜開眼,看到眼前這一人腰這麼粗的光脈,震驚了,激動地有點結巴,“這……這這是我的神識?”
她神識這麼強橫嗎?
喬晚有點兒受寵若驚。
佛者臉色很不好,她神識暴漲時,他正站在喬晚跟前。
雖然躲得夠快,但胸前的衣襟卻還是猝不及防地被光脈抽出了一條裂口,露出了光潔緊實的胸膛。
“這的確是你的神識。”
“你師長難道不曾教導你這些嗎?”佛者凝聲詢問,眉頭皺得更緊。
“倒也不是。”喬晚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這身體狀況如實相告。
“前輩有所不知,我體質和常人有些不同,不知為何,靈氣入我體內,能煉化的不過三成,其餘七成,統統如泥牛入海,尋常人花一倍功夫煉化靈氣,到了我這兒,要花上三倍時間還不止,”喬晚道,“我的資質和修為,想來前輩也看在眼裡。”
“嗯?”
佛者微露詫異,“你伸出手來。”
喬晚依言伸出手。
佛者伸出兩指,搭在她腕上,一寸一寸地往上摸了過去。
佛者微蹙著眉,神情很嚴肅。
喬晚也擰著眉頭,神情如出一轍的認真。
雖然早就清楚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資質,但佛者凝神細看的時候,喬晚難免還是有點兒緊張。
剛剛這位前輩說她神識強勁。
這感覺就好像突然多出了個金手指。
萬一呢。
說不定自己其實也是天賦異稟,隻不過這麼多年埋沒了而已,現在有老爺爺,不,大和尚的指點,一朝發掘出了自己的潛能,從此真的走上了拳打大師兄,腳踢謝行止的瑪麗蘇逆襲之路。
就在喬晚思緒不受自己控製,越跑越偏,已經幻想出在同修會上一舉奪魁的畫麵時,佛者終於又開口了。
“我需得察看你的識海,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