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應瀾把水打在銅盆裡,絞了毛巾,正在猶豫,她手裡的毛巾被餘嘉鴻拿過去。
餘嘉鴻擦著身體,他一條胳膊傷了,單靠一隻手擦,葉應瀾看著就費勁,她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我來。”
葉應瀾心裡跟自己說,這是自己的丈夫,給他擦身體是自己的本分。
餘嘉鴻輕笑:“麻煩了。”
“轉過來,我給你擦背。”
餘嘉鴻轉了過去。
葉應瀾給他擦了背,清洗了一下毛巾,又給他擦起了前麵,眼見著他的皮膚慢慢轉紅,他說:“天真熱。”
他說得沒錯,她也熱得頭上都冒汗了。
上身總算是擦完了,葉應瀾換了毛巾,換了水盆。
“你把毛巾給我,我自己擦。”餘嘉鴻說。
葉應瀾也知道他要擦哪裡,把毛巾給他,背過身去。
“可以了。”
她轉過身來,拿了腳盆兌了水,讓他洗腳。
等他擦洗乾淨,刷了牙,葉應瀾扶著他出去,到床上躺下,她自己進衛生間洗了澡。
洗澡出來,她見餘嘉鴻身上蓋了一層薄毯,一雙腳伸在外頭,不知道在跟什麼較勁,她問:“你乾嘛?”
“換內褲。不太方便。”
葉應瀾過去,餘嘉鴻壓住了毯子,笑得尷尬:“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看著他折騰來折騰去,葉應瀾無奈笑:“還是我幫你吧!”
“你到這邊幫我提一下,這邊有傷口,我怕扭來扭去,把傷口崩開,那就麻煩了。這邊我可以。”
聽他這麼說,葉應瀾覺得有些好笑。
知道他尷尬,她彎腰摸進被子,想要幫他提褲子,難免會碰觸到他身上。
“應瀾……”
這聲音都變了,這個時候葉應瀾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觸及的是哪裡?
她裝成沒事人一樣說:“你那邊也提一提。”
“哦!”
總算把他的內褲給換上了,葉應瀾拿起睡衣說:“我來幫你穿吧!”
餘嘉鴻默默地伸出手臂,葉應瀾給他穿了衣服,扣上扣子,再幫他把睡褲給穿了,這下不用蓋毯子穿了,不用盲摸,也就方便了很多。
葉應瀾上床躺下:“睡了。”
“睡。”
之前都是餘嘉鴻關燈,今天總不能讓傷患關燈,她伸手把燈給關了。
她躺下,餘嘉鴻又貼了過來,葉應瀾怕自己睡覺會壓著他的傷口說:“你躺過去點。”
葉應瀾感覺出餘嘉鴻頓了一頓,他這是誤解了。
葉應瀾說:“我的意思是,手上有傷口,我怕把你壓壞了。”
“嗯,等養好了,我再抱你睡。”
葉應瀾:???
回來晚,都累了,葉應瀾睡得沉,直到聽見敲門聲,才揉眼撐起來問:“誰啊!”
“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葉應瀾見光線透過窗簾,天已經大亮了。
要命了,今天睡遲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年紀大了,固定早上六點半吃早餐,一家子都要陪著吃早飯,葉應瀾摸到床頭的手表,發現已經八點出頭了。她泄氣地躺下,新媳婦就睡懶覺,不知道全家人怎麼看。
見小梅推門進來,葉應瀾坐起來問:“小梅,這麼晚了,你怎麼沒叫我?”
“是太太不讓我來叫起,說昨晚你們睡很晚了,遲一些也沒什麼。這是太太親手做的豬腳麵線,說是老家習俗,吃了去黴運。”小梅帶著阿芳把兩碗麵線放桌上。
原本還在睡的餘嘉鴻,突然睜開眼:“快起來,把麵線湯給吃了。”
葉應瀾聽他的話連忙起床,進去快速刷了牙,出來吃麵線。
她出來,見餘嘉鴻已經在吃了,她說:“你牙都沒刷。”
“吃完再刷。”餘嘉鴻大口大口吃麵線。
葉應瀾低頭看已經漲滿一大碗的麵線,突然意識到,他是對的。
餘嘉鴻吃完了自己的麵線,把碗推給她:“吃不完給我。”
葉應瀾分了一半給他。
吃過麵線,餘嘉鴻慢慢悠悠的刷牙洗臉。
昨夜都給他擦了身體,葉應瀾也不矯情了,去拿了襯衫,展開來給他穿上。
葉應瀾正在給餘嘉鴻扣扣子,門被推開,大太太看向兒子:“好些了嗎?”
餘嘉鴻略微舒展了一下,給他媽看說:“睡了一覺,不扯著就不疼了。我換了衣服,就去嫲嫲那裡。”
“今天晚上你阿公替林先生宴請黃爺,黃爺說要跟你喝兩杯,你行嗎?”大太太問。
“媽,怎麼可能不行?不信你問應瀾。”餘嘉鴻說。
聽見這話,大太太陡然變了臉色:“你這孩子,這種事又不急著一天兩天,都受傷了,你還……”
葉應瀾頓時領悟過來大太太是什麼意思,臉上染上粉紅色。
餘嘉鴻反應過來:“媽,您想哪兒去了?昨晚應瀾怕壓到我傷口,還不讓我抱她,我們規矩著呢!”
他怎麼什麼都說?葉應瀾生氣。
大太太意識到自己想偏了,也尷尬:“那就好,那就好。我先下去了,你們慢慢來。”
“馬上來。”
等他媽一走,餘嘉鴻對著葉應瀾眨了眨眼。
葉應瀾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聽他一聲:“哎呦!”
她急著問:“哪兒弄疼了?”
“哪兒都沒疼。”
葉應瀾凶他:“那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