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鍋雞湯用料太足,林霜買了筒麵條,配著雞湯足足吃了三天。
沒了出去覓食的動機,她就在家裡窩了三天沒出門,又嫌棄宅家不舒坦,在各大購物軟件上揮霍了一番。
【霜霜,我和趙峰在酒吧,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苗彩發來一段短視頻,從桌上的雞尾酒到全場的染色燈,轟隆隆的音樂裡帶著幾人笑語,一晃而過對桌男人的俊朗眉眼。
【酒還不錯,草莓莫吉托,你肯定喜歡。】
【還有帥哥。】
林霜窩在沙發裡看綜藝,放下手中的零食袋。
【地址?】
半個小時後,林霜出現在這家叫SPACE的酒吧。
苗彩也不得不承認,某一個瞬間心裡浮起的嫉妒遠勝於友誼,縱使林霜穿的隻是件簡單的背心配運動褲,外頭鬆垮垮罩著件白襯衫,可她施施然走進來,站在門口左顧右盼,燈光流轉在她的紅唇和眼尾,在場所有的男人都不自覺行注目禮。
她眉目清晰,五官鮮明,不是稚嫩清麗那掛,一管口紅就有豔色,更像是鮮活濃烈的玫瑰,讓身邊所有的色彩都黯然。
“霜霜,這裡。”苗彩招手,笑著朝男友的兩個同事介紹。
“這是我的老同學林霜,當年我們學校的校花。”
苗彩的男朋友趙峰出差回來,帶了兩個外地同事來北泉市,儘地主之誼請人吃飯娛樂,也是幾個男人聊起:“你們北泉市美女可真不少。”而後趙峰攛掇苗彩把林霜約出來震懾全場。
趙峰帶來的兩個男同事都是單身,其中一個很惹眼,二十八九歲,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談笑間魅力十足。
男人穿黑色Polo衫,林霜一眼便知道衣服是拉夫勞倫紫標,手表積家,頭發和皮膚都有精心護理,香水是Hugo,味道清爽,嘗起來應該帶著人民幣的味道。
北泉太小,生活太無聊,她真的很久沒見過這一款。
酒吧放著音樂,氣氛適合閒聊,林霜和苗彩出去轉了圈,再回來,自己的位置已經被換到Polo衫身邊。
她婉轉低首,捏著酒杯,默默坐下。
男人在談話的間隙,不經意回頭,低聲跟她聊天:“林小姐名字很好聽。”
“我是霜降那天生的,所以叫林霜。”她微笑。
他不喝酒,眼裡卻晃著酒清冽的色澤,把她的名字從舌尖遞出來: “原來如此,霜降.......霜霜。”
林霜眨了眨長又卷翹的黑睫,品咂出了那種熟悉的腔調,朝著男人彎起紅唇,嫵媚一笑。
兩人的眼神交彙在半空,折返迂回,氣氛徒然攪成個小小的漩渦,有不可言說的意味。
“你念起來更好聽。”她嗓音柔柔,擺出個渾然不覺的小角度,絲質襯衫從肩頭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微拗著下巴偏首瞧他,圓潤的肩骨和鎖骨跌宕起伏,脖頸修長如天鵝,流蘇耳墜貼著頜線,臉頰帶著梨渦。
男人笑起來,低音炮似的悶在胸膛裡:“是麼。”
俊男靚女湊在一起太惹眼,身邊人都察覺出兩人間那若有若無的曖昧感,苗彩被男友拉著去點酒,另一個同事也借故上廁所避開。
苗彩問男友:“你這同事到底什麼來頭啊?撩起人來這麼.......老練。”
“那是我們部門剛上任的總經理,從總部派下來整頓人事的,聽說是董事會元老的侄子。”
苗彩偷看了一眼相聊甚歡的兩人:“他不會看上霜霜了吧?”
趙峰摟著她走開:“管那麼多乾嘛,走走走。”
林霜目光撩過苗彩的裙擺消失在門後,笑吟吟撥弄自己的頭發,而後指了指他的手。
“總覺得.....你今天漏帶了東西出門。”
“漏了什麼?”Polo衫先生不解。
“戒指。”她彎起眼,咯咯笑起來,說不出的嬌俏,“據我所知,優秀的男人,無一例外都是英年早婚。”
“英年早婚?”男人爽朗大笑,“讓林小姐失望了,我未婚人士。”
“是麼?”她語調婉轉,不知是惋惜還是慶幸。
“林小姐呢?這麼漂亮,總不可能是單身吧?”Polo衫先生目光閃閃望著她。
林霜托著自己的下巴,沒心沒肺的模樣:“分手很久啦。”
“不知道是哪個男人,居然目不識珠。”
她輕飄飄笑了笑:“男人嘛,不都是這樣。”
林霜目光挪到上台的駐場歌手身上,不再說話,聽歌手唱歌。
有歌手帶動氣氛,原本人氣清淡的酒吧一下熱鬨起來,苗彩和趙峰捏著酒杯轉回來,話題轉到北泉當地的風土人情上,原來Polo衫先生順道來考察北泉市的招商和土地政策,總部集團打算在這裡啟動個投資項目。
時間其實不算晚,林霜起身,執意要告辭,男人間的話題也在此終止——Polo衫先生要‘順道’送林霜回去。
林霜沒有拒絕。
她在酒吧門口等,趁機抽了根煙,抱著肩膀,緩慢又輕佻朝著廣告牌吐著一稀薄的煙圈。
初夏的風微涼,撩著她水一樣的白襯衫,發絲拂過麵頰,五光十色的廣告燈籠在身上,像霓虹燈下的一副廣告畫,明明白白誘惑你“吸煙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