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那就隻是徐明輝的一麵之詞,不能全信。
陳雲州又問:“你說阿芳約你私奔,可有證據?還有你們平日裡有私情嗎?”
徐明輝搖頭:“沒有。阿芳一直對我不大熱絡,是我心悅阿芳,看到她便歡喜。那天,她說想跟我走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沒有私情卻約他私奔,阿芳為何要這樣做?
兩人的說辭都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眼看從他們二人口中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陳雲州決定親自去一趟苗家莊。
劉春接他兒子還沒回來,柯九安排了一輛馬車,又帶上了王捕頭,前往苗家莊。
苗和徐是苗家莊的兩大姓氏。村子裡的裡正也是姓苗,聽聞縣令到了,他立即親自上門迎接,還請陳雲州去他家用茶。
陳雲州擺手拒絕:“不用,時候不早了,我們今日過來是查苗阿芳失蹤一案。剛才進村時我發現,你們村子外有一條一丈多寬的河,要出村必須得過橋,當日可有人在橋上?”
裡正說道:“回大人,有的。當天我孫子,還有苗老漢家的小孫子好幾個孩子都在橋邊玩。”
他吩咐人將幾個孩子帶過來。
陳雲州詢問道:“三天前你們有沒有看到過苗阿芳又或是什麼打扮得很奇怪的陌生人過橋?”
幾個孩子都搖頭:“沒有,都是認識的。”
既然沒有從橋上出村,陳雲州又讓徐明輝帶大家去了一趟他跟苗阿芳約定的地方,沿途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重新回到村子,陳雲州去了一趟苗老漢家。
他家是典型的農家茅房,四四方方的,正房坐北朝南,總共四間屋,左手第二間是正對著大門的是堂屋,餘下三間是臥房。左邊一側建了兩間屋,其中一間便是苗阿芳的房間。
陳雲州走到苗阿芳的房門口,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門的情況,房門有些舊,完好無損,推開門,裡麵光線很暗,隻依稀能看到一張木床,床邊圍了一圈灰色的蚊帳,床上一條被子歪歪斜斜地丟在床上,亂糟糟的,床側有隻五鬥櫃。
陳雲州側頭問王捕頭:“有什麼發現嗎?”
王捕頭想了一會兒:“他們家到處都好好的,也沒陌生人進村,倒像是苗阿芳自個兒走掉的!”
說完他又立馬嘟囔道:“可不應該啊,好好的,她一個姑娘離家乾什麼?外頭多危險啊,而且她能去哪兒呢?”
陳雲州衝後麵勾了勾手,然後在柯九耳朵邊低聲吩咐了一句,柯九點點頭,大步離開。
陳雲州隨後又盤問了苗家人一番,說辭都跟苗老漢大同小異。
陳雲州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忽然問道:“苗阿芳身體不適早上就沒起,傍晚你們回到家卻沒第一時間去看看她的狀況,這是為何?你們就不擔心她的病情加重,發生什麼意外嗎?”
這不合理。哪有閨女生病了,一整天都沒出房門,全家都不著急的。
苗老漢張了張嘴:“這……那個阿芳隻是普通的風寒,家裡給她熬了草藥水,已經快好了。”
“對,阿芳隻是小風寒,不打緊的,這丫頭打小就皮實。”苗老太太也這麼說。
陳雲州笑了笑:“這樣啊……如果你們還想起什麼線索,及時通知官府。官府會繼續派人追查苗阿芳的下落。”
聽到這話,苗家人明顯很失望。
苗老漢不甘心地問道:“大人,那……那個徐明輝呢?他想拐走我們家阿芳,衙門一定要治他的罪啊。”
陳雲州淡淡地說:“除非有充分的證據顯示苗阿芳的失蹤是徐明輝所為,否則官府不會捉拿他。”
丟下這話,陳雲州就帶著王捕頭走了。
裡正把他們送到了村口。
陳雲州擺手示意他彆送了。
馬車噠噠噠地通過小橋,到了河對岸,拐了一道彎,前麵是一片柳樹林,林子旁柯九帶著一個胖墩墩的憨厚婦人等在路邊。
看到馬車停下,柯九連忙迎上前拱手作揖:“大人,周家隔壁的賴婆婆在這兒。”
賴婆婆很是局促,手都不知道擺哪兒。
陳雲州下了馬車,笑道:“賴婆婆不要怕,把你叫過來是有些事想向你打聽。”
賴婆婆忙點頭:“大人您問。”
陳雲州說:“最近周家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還有苗阿芳有什麼反常的舉止嗎?”
賴婆婆想了一會兒道:“大人,您可真是神了。彆說,還真的有,阿芳這孩子最近一個月老是哭,有時候跟咱們村裡的婦人一塊兒繡花,繡著繡著就哭了,悶悶不樂的,好像是有心事。對了,聽我孫女說,她有時候又突然笑了起來,就是變得愛哭又愛笑。”
王捕頭大咧咧地說:“這是在外麵有情郎了嗎?”
賴婆婆怔了怔,抿唇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雲州瞧出了端倪:“賴婆婆可是發現了什麼?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苗家人的。”
賴婆婆歎了口氣:“咱們這姑娘家及笄就要嫁人了,可阿芳都十六了,那麼多人提親,其中隔壁村子張家可是有五十多畝地,家裡非常殷實,張家那小子也勤快能乾,可苗老漢還是不答應。最近村子裡有流言傳出,說是苗家想把阿芳嫁給鎮上的黃員外,那黃員外都五十多,半隻腳入土的人了,這不是造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