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看見兩個人為自己打起來的陶楂很失望,他悶悶地點點頭,撐著地自己爬了起來。
曹嚴華此刻在林寐身後深深彎著腰,指著陶楂的自行車說:“陶楂,你輪子是不是掉了?”
輪子?
什麼輪子?
曹嚴華拎著陶楂自行車後輪上帶著的兩個輔助輪直起腰,“這個,掉了。”
“……”陶楂的臉“騰”一下就跟開水沸騰似的燒了起來。
曹嚴華曹嚴華曹嚴華曹嚴華曹嚴華曹嚴華,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掉了就掉了,有什麼好說的,非要在這麼多人麵前把他的輪子給拎這麼高嗎?
林寐抬手把掉了的輔助輪從曹嚴華手裡拿走,他挽起衣袖,很自然地就蹲了下來,在沉默的氣氛當中,林寐兩分鐘不到就把輔助輪給重新裝上了。
“林寐你會的挺多啊。”徐序在後麵怕了拍手掌。
有什麼了不起的,裝個輪子而已。
陶楂小聲地說了謝謝,慢慢拍著褲子上沾染的灰塵。
“不一定真的好了,隻是掛了上去,估計沒法騎,”正拍著,他就聽見頭頂林寐的聲音溫和地響起,“你騎車不方便,我爸晚上來接我,我帶你回去。”
陶楂愣愣的,“你要上晚自習啊。”而且還要上到晚上十點。
“跟我一起上,我讓人給你騰個位置出來,”林寐見著陶楂外套上沒拍下去的灰跡,抬手輕輕拍掉,“正好給你輔導功課。”
沒給陶楂反應的時間,曹嚴華抬起手臂就把陶楂薅在臂彎裡往前拖著走,“彆猶豫了,林寐輔導功課這可是我們求都求不到的,你知道他給彆人輔導多少錢嗎?”
本來還在因為林寐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得比自己厲害而emo的陶楂瞬間就被轉移走了注意力,“他還收錢啊?”不要臉。
曹嚴華呼出口氣,“兩千一個小時。”
“兩千!”陶楂瞳孔不受控製地瞪大,這可是不是二十,是兩千!
林寐也太厲害了吧。
好煩~
徐序在一旁沉聲糾正曹嚴華,跟陶楂解釋,“他不給彆人補課,隻是上次他幫他爸朋友的小孩補了一下午的數學,那邊就給他轉了兩萬的辛苦費。”
“對啊,”曹嚴華連連點頭,“林寐不給彆人補課,我們平時撿他的草稿紙都夠使了。”
聽林寐朋友對林寐的吹捧,陶楂等於直麵了林寐不同於凡人的優秀,他腳下被曹嚴華帶得踉蹌了幾步,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活在林寐帶給自己的陰影下了。
“你可真是撿到大便宜了。”曹嚴華捶了陶楂肩膀一拳,很自來熟的一下子,臂彎裡的少年登時抬頭直直地看向他,少年此時的眼呲有些發紅,瞪圓了看人時使人聯想到籬笆上一臉不快的漂亮貓咪,讓準備再吹上林寐幾句的曹嚴華瞬間就啞了火。
林寐走在前麵,聽身後沒人說話後,他側過身,手臂垂在身側,手掌朝前,招了招,“喳喳,過來,我給你說說你的問題。”
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陶楂就是不情願也會去做。
聽到林寐說的,陶楂從曹嚴華臂彎下溜走。
…
跟著林寐走的路上,陶楂向陶大行和向瑩報備了晚上和林寐一起回來,陶大行就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向瑩多說了兩句。
[媽媽:林寐已經高三了,課程比你的緊,能輔導你,你可要好好學。]
陶楂不太高興,已閱不回。
高三生跟高二生截然不同,也有可能是陶楂的錯覺,他感覺自己班上的同學哪怕穿著跟高三生差不多的校服,言談舉止還是跟小學生差不多。
整個班裡,大家幾乎都在埋頭讀書和做題,筆尖在紙頁上劃出整齊劃一的聲音,教室裡有濃濃的醒神飲料和咖啡氣味。窗外被晚霞蒙蔽著。
教室裡進來了彆的班的人,他們竟也一點都沒發覺,爭分奪秒地汲取知識點。
林寐個子高,坐教室最後一排,他同桌是曹嚴華,陶楂來了之後,曹嚴華抱著一遝試卷挪了張凳子跟徐序和他同桌擠去了。
陶楂在曹嚴華的位置上坐下,把桌子上自己的書包拿到腿上。
他打量著林寐的教室,再過一年,他也需要喝醒神飲料和咖啡了。高三是如同魔鬼煉獄般的一年。
可是從林寐的身上完全看不出身為高三生的緊迫感,他桌子上甚至都見不著彆人那樣多的書,就擺著幾張折起來的試卷。
陶楂跟林寐……也不是特彆熟吧。
雖然自小一塊在鸚鵡巷長大,可並不是一塊玩到大的關係,打打招呼互相問候一句早上好,逢年過節送上一點小禮品頂多了,很少像今天這樣,共處一室。雖然教室裡還有另外幾十個人,可坐在一起了哎,林寐可是陶楂最討厭的人。
見陶楂遲遲沒有將書拿出來,而是不停地東張西望,林寐好笑道:“摸底卷不準備拿出來了?”
陶楂收回專注力,他唔了聲,低頭把試卷拿出來,試卷橫麵很長,他疊了又疊才疊成A4紙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