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拖著腮幫子看他,“......”
老母馬上了藥,敷藥喂水吃料,五天以後終於站了起來,小公馬也在旁邊靠著它,阿瀅笑開了眼睛,這是最近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撿回來的男人沒有醒,跑掉的馬叫她賠了不少錢,真是倒黴慘了!
鬱鬱寡歡了好多天,可算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阿瀅在馬廄裡逗留許久,給老母馬和小公馬重新攪了新的馬料,盯著它們吃完,阿瀅又摸了小公馬好一會,陪著它們玩鬨,才轉回去。
豈料這一進去,魂都被嚇飛了一星半點不止,她愣在門口,仰起頭,咽下一口唾沫。
“......”
原本該在草杌上麵躺著的男人,像座小山一樣擋在她的前麵,他的身軀過於高大,房子都瞬間變得逼仄不已,目光定定看著她,眸色深得不見底,平白叫人心慌。
“你....你醒了?”好半響,阿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說了一句話,男人依然不吭聲,就是凝盯著她。
活像是傻子一般。
他這張俊美的臉看著賞心悅目,可不像是傻子,雖說皮相不是傻子,可他的行為舉止就是個傻子。
人雖說是定在了原地,眼眸卻在動,跟著阿瀅而動。
阿瀅往裡走,他的眼眸便跟著阿瀅往裡,阿瀅察覺到了他的動,她故意往左挪又往右給挪,男人的視線果然跟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最終阿瀅的腳步定在他的麵前,她想伸出手試探性地在男人的麵前晃晃試探他的腦子有沒有問題。
是天生傻,還是被摔傻了?
不料,她才將手給伸出去,男人的目光一凜,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攥住她的手腕,天旋地轉間,阿瀅被他壓在了床榻上。
“......”
床榻太小了,有些支撐不住,發出咯吱的聲音,若是動作再大些,指不定要散掉。
眼下不是擔心這些的時候。
男人俯壓在小姑娘的上方,兩人的距離好近,他身上的草藥味混著呼吸悉數噴灑在阿瀅的臉上還有細頸處。
重要的是,嗚嗚...他真的好重。
壓得人喘不過氣,況且阿瀅從未跟男子貼得如此近過,臉不自覺蔓延出緋色,既是氣憤的,害怕的,同時也是羞赧的。
“......”
她嚇得愕然,水眸止不住左右亂轉,男人看著她的眸子,腦子忽然閃過一副畫麵,也是一雙水眸,在飛揚卷起的黃沙中,猶如一汪清泉。
隨後他的腦子響起來嘈雜的叫喊聲,再往深處想,想要得知這些記憶從何而來,一瞬間頭疼欲裂。
男人忽而緊閉上眼,沒抓住阿瀅的那一隻手捂住頭。
阿瀅趁機踢腿,掙紮他的桎梏,“你鬆開我!”她發瘋地掙紮,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男人顧不上頭疼了,眼下皮肉上比她踢得很重,正欲再次桎梏她。
不料阿瀅已經掙脫了,她用手肘隔開兩人之間,用力點在他傷勢最重的胸腔,男人暈了過去,沒了意識,最終還是倒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又被她給壓住了,“......”這次壓得更實在。
隔著一層衣衫相貼,本來塞北好熱,衣裙單薄無比,她的一雙綿軟都被壓得實實在在,甚至有些疼。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他推開,男人摔到了地上,發出轟隆的響聲,就連周圍都被砸出一層黃沙。
阿瀅已經顧不上他了。
快速整理好繁亂的衣衫,兩隻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緋紅的小臉,待緩過來神,才有心思過來看他。
想到剛剛被壓到的窘迫,壓下她渾身都還不自在呢,甚至有些疼痛。
阿瀅雙手叉著不足一握的小腰,鹿皮小靴試探性地踢了踢他,“喂,你醒醒啊。”
“醒醒.....”一連叫了好多聲都不見醒。
阿瀅鼓著腮幫子,他又暈過去了,她把男人從地上重新抱到草榻上。
看起來那麼厲害,實則就是嚇嚇人而已嘛。
也或許是因為他傷得太重了,那些草藥敷在身上隻治皮外傷,內傷是無論如何都治不了了,因此他日漸虛弱,連水都喝不了多少,每每灌進去,一半多的都會流出來。
藥材不夠名貴,治治老母馬還可以。
為此阿瀅看了看他的側臉,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他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了,要停留很久,才能感受到呼在她手指上的氣息。
他是不是要死了?
想到他或許就要死去,小姑娘的心中忽而升起些許失落和難受,阿瀅自幼失怙,又沒有兄弟姐妹。
這個男人雖說沒有醒過來,甚至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可到底還是陪了她些時日,她已經習慣了給他喂水,換藥,跟他說話。
若是他死了....
小姑娘的目光忽然就從男人俊俏的臉上,慢慢移到了屋子最隱蔽的那個角落。
那裡放著阿瀅這些年所有攢下來的所有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