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人悶聲一笑,她的臉色微紅……(1 / 2)

鬢影衣香 一枝嫩柳 5205 字 8個月前

還是順從著她手指拉人的力道跟著她進去了。

門關上後,下屬看了一眼,隨後收回目光,小心警惕著四周。

商濯隨著她進來站定,他沒有說話,垂眸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若是從窗外可以看到昏暗的燭火印著兩人的身影,高大的男人微微傾身,嬌小玲瓏的少女埋首不語,她的兩隻手垂在身側,捏著裙裾不停絞動。

阿瀅有些過於緊張了,商濯自然是看出來了。

她曆來有什麼情緒慣常愛寫在臉上,叫人一眼能瞧出來,根本藏不住半點心事,沒有一點心機成算,這也是她和京中世家女子不大相同的地方。

那些女人或多或少總愛裝模作樣,臉上戴有多副麵具。

不過,他佯作不知,“阿瀅找我,是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害怕嗎?”

這句話他剛剛在外麵就已經問過一遍了,自然不是。

阿瀅緩慢搖頭,“外麵冷,殿下在此處歇息吧。”

商濯看著她有些亂了的發梢,伸手給她捋順,力道十分溫柔輕軟。

阿瀅下意識要躲,在商濯臉色沉下來的那一瞬間,她躲閃的動作停了下來,最後還是沒有躲避,男人的臉色稍有緩和,她低著頭沒有看見。

他幫她把剛剛在爭執當中弄亂的烏發一一捋得整齊。

男人抬手之間,阿瀅可以聞到他袖口處的清冽香味,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香味,她辨認不出來,但她知道,是很名貴的香。

阿瀅之前跟著戲班子去唱戲,見到不少的達官貴人,聞過不少的香,她雖辨不出來香味的名字和出處,久而久之,也能辨識一二,何種是好香,何種是劣質的香料。

“快歇息吧,天色已經不早了,這裡距離汴安還有很長的一段腳程,我們需要時時提高警惕,你歇兩個時辰,我們便上路。”

那時候天才蒙亮,比較安全。

“殿下在這裡歇息吧,我——”她還要再說,結果被男人打斷。商濯歎了一口氣,“阿瀅。”

他的話裡透著濃濃的無奈,“我與你相識也有些時日了,從前怎麼不知你這樣倔?”

是真的倔,商濯從來沒有想過她能硬骨頭成這樣,或許是裝的?可她不會。

“你莫要再跟我爭執了,從前我受傷,你對我事無巨細,把床榻讓給我,我的傷早就好了,應該讓你歇息。”

“您是殿下,我不能以下犯上。”阿瀅小聲說道。

她還知道以下犯上,商濯瞧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

她被男人瞧得略微羞赧,接著道,“殿下歇息吧,民女也不出去,隨意在旁邊找一處歇息了就是,民女皮糙肉厚,沒事的。”

商濯搖頭,他的兩隻手攥住她的肩膀,逼迫她仰頭,“阿瀅,我雖是殿下,卻也是你的未婚夫。”

他的聲音溫潤,俊逸無比的臉上帶著淺笑,看著平易近人,猶如朗月公子。

要不是地方換了,外麵守著很多人,他身上的衣料不再是阿瀅給做的粗衣麻布,她差點以為回到了塞北的屋院。

平日裡僅僅是粗衣麻布套在他的身上都能顯出氣宇軒昂的不俗來,此刻換上了更好的衣料所做的衣衫,彆提有多英氣逼人了。

“我.....”

“阿瀅,你還要再拒絕我嗎?我曾經如何說的,往後便會如何做,不會食言亦或是反悔。”

他真的很想看看,她的抗拒能夠撐到幾時,是真的不喜他嗎?

他的身份讓許多女人趨之若與,她卻在聽到的那一刻避之不及,嚇得要回塞北,明明之前還說愛他,想要嫁給他,歡歡喜喜對著他笑。

“我……”

她縮著肩膀,看著男人的眸子,他的眸眼深邃迷人。

她撇開眼,終於對他敞開了一點心扉話,沒再冠冕堂皇說那些有的沒的什麼殿下民女,“可是你之前說了不會騙我,你還是騙了我。”

商濯眉頭微皺,腦中劃過一些回憶的片段,當時在土醫拐二的家中,她被滿屋的蛇蟲鼠蟻嚇得四處亂竄,鑽進他的懷中尋求庇護,怎麼都不肯出來。

第一次倒是出來了,因為瞧見了沒遮蓋攏實的蛇蟲,又被嚇得縮了回去,再然後怎麼勸都不肯出來了,他好言好語耐心十足哄勸她,她那時候問他會不會騙人,他說不會,她信了。

明明人還懼怕無比賴在他的懷中,卻能惡狠狠威脅他,若是敢騙她,他就死定了,那會他被她惹笑,覺得她很可愛。

她心裡原來在介懷這個?明明他已經解釋過了身不由己。

既要讓她消氣,那便好說了。

“是我的錯處,阿瀅順從當時的話讓我死定了可好?”

小姑娘眼睛亂轉,“什麼死不死的?”

“阿瀅說了,若我騙你,讓我死定了,阿瀅如今要怎麼收拾我都好,我絕不還手也不張口喊一聲。”

阿瀅,“……”她倒是想,她不敢。

商濯是什麼人,當朝殿下,還是最受寵的那一位殿下。

她一個姑娘家不打聽朝政,卻也聽說了不少有關於越朝二殿下的傳言,他英明神武,少年老成,足智多謀,自從上戰場開始,從無敗績,越朝的百姓稱他為戰神。

“殿下言重了。”她尷尬笑道,掙脫出他的桎梏。

“若是阿瀅能夠消氣,讓我如何都使的。”

她看著商濯真誠的臉,“……”

屋內的蠟燭已經燃過大半,再不休息又要接著趕路了。

她不再糾結於懲罰消氣之類的話,說讓商濯上踏,他還是不肯,偏要讓她。

最後阿瀅妥協了,她把柔軟的被褥隔在中間,一人躺一遍。

她睡裡側,待男人躺下來那一瞬間,中間的被褥仿佛成了擺設,因為他身寬體闊,農戶家裡的床塌說大不大,不怎麼夠。

眼看著他挨著邊角,阿瀅最後還是把被褥給扯了過來些,商濯見狀也往裡側挪了挪,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他偏頭看著女子的側臉,“阿瀅,你還生氣嗎?”

她聽見了,閉上眼睛並不答話。

商濯卻不肯作罷,他伸手過來牽住她。

男人的指骨修長冰涼,握住她的小手那一瞬間,睡著的人睫毛顫了顫,商濯把她的反應收入眼底,輕微勾唇,隨後便沒有再說話了。

阿瀅睡得不踏實,想要暗中把手給抽回來,誰知道商濯握得比較緊,她抽不開,索性隻能由著他握了。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還在睡夢當中的阿瀅感受到了顛簸,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已經不在農戶家裡,而是在馳疾奔跑的馬背上,剛開始她以為在夢裡,誰知馬跑得顛簸,晃醒了神,磕到了她的腿,有些疼。

既然會疼,那就不是夢了。

第二反應,阿瀅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她睜大眼睛,正要辨明情況,頭頂傳來一聲問候,“醒了嗎?”

熟悉好聽,富有磁性的聲音。

是商濯。

“我們……”

他長話短說,時辰早就到了,因為她睡得實在太熟了,不忍心將她給叫醒,所以給她簡單擦了擦臉,便帶著她上路了。